第七十九章：赌心一战

明德帝二十一年二月十六日：

东归酒肆里，萧瑟抛出第六爻。

第二枚铜币也显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飞轩（青城山）“女娲面。”

飞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第三枚铜币掉在了桌上，却依然在原地继续旋转着，似乎并不急于将这奇异的卦象显露出来。直到片刻之后，铜币终于一点一点地停下来的时候，忽然一只手覆盖在了铜币上。萧瑟，李凡松和飞轩抬头看去，是百里小菲。

萧瑟叹了一口气，右手揉揉眉心。

萧瑟（永安王）“丫头，你做什么呢？”

百里小菲“萧大哥，以前先生和我说，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穷。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迷信了？”

萧瑟（永安王）“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呢，两位道长，如今这卦象不过两种了。我想先求问小道长，若仍是阴面做何解？若有一阳面，又做何解？”

飞轩（青城山）“若仍是阴面，那么便是六老阴。六爻皆为动爻，那么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

萧瑟（永安王）“是凶是吉？”

飞轩（青城山）“大吉。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遇化龙，直飞九天。”

萧瑟（永安王）“那若是伏羲面呢？”

飞轩（青城山）“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大凶卦。苍龙七星宿即将来临，阴阳之争引发激烈的战争。龙战死于荒滩，血流三万里。”

萧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百里小菲拿起铜币，把玩着。

百里小菲“萧大哥，我也会解卦，你可要听一听？”

萧瑟（永安王）“是吗？那请二小姐赐教。”

百里小菲“所以卜卦，其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说服的理由罢了。”

李凡松（青城山）“说服的理由？”

百里小菲“就是说服自己，说服别人的理由。曾经有人说，当铜币抛向天空的那一刻，你抬头看去，彼时你心里已然有了答案。这也是我爹说的，凭心而动。”

李凡松（青城山）“百里姑娘高解，凡松今日受教了。”

李凡松起身，拱手作揖。

萧瑟（永安王）“好，丫头说得对，我从不信什么天道，只信自己，只是我心中确实有一丝疑惑，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决定了。但没有勇气，所以胆怯地想要来求一求天道。然而就像丫头说的，我想明白了，所以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萧瑟接过百里小菲手里的铜币，将其他两枚也收了起来，装进了竹筒中。

飞轩起身，拱手作揖行礼。

飞轩（青城山）“多谢。”

萧瑟（永安王）“也不全是为了。要真折了青城山八成天道，我怕赵玉真提着桃木剑来砍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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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阁：

十一层，“凡人止步”：

雷无桀再次登上了第十一层，洛明轩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宝盒，若有所思地轻轻摇晃着。他望了雷无桀一眼。

洛明轩“回来了？豆浆可还好喝？”

雷无桀（青龙）“等我打完十六层，请你喝一碗。”

洛明轩忽然将手中的宝盒一掷而出，雷无桀急忙把头一摆，躲了开去，宝盒在空中划了一圈，回到了洛明轩的手上，他嘴角勾勒出一道奇怪的笑容，微微一挑眉。

洛明轩“大，还是小？”

雷无桀（青龙）“大。”

雷无桀几乎没有犹豫。

洛明轩微微眯起眼睛，慢慢掀开一条缝，脸上再度露出了那一副惋惜的表情。

洛明轩“可惜啊，可惜。你没有继续第三轮的机会了。”

然而这一次，雷无桀却察觉到，在洛明轩说着惋惜的时候，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底部，不轻不重，仅仅就那么一下。

雷无桀（青龙）“就算是输，也想要亲眼看着自己输。”

雷无桀在洛明轩准备掀起宝盒的那一刻，忽然身形一动，红影一闪，已经夺过了那个宝盒。

洛明轩“也好！”

雷无桀（青龙）“真的好。”

雷无桀做不到洛明轩那般的云淡风轻，很大摇大摆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宝盒的底。

洛明轩“你！”

那人大惊失色。

雷无桀（青龙）“让我看看，我到底该如何止步于这十一层吧！大的不能再大！”

雷无桀一把打开了宝盒的盖子，四，五，五，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洛明轩“你怎么会知道？”

雷无桀（青龙）“我有个朋友和我说，他在天启城千金台曾经赢过一座城池。他说你这样的，不过是些小伎俩。第三局吧。”

雷无桀将宝盒扔还给了洛明轩。

洛明轩接过了宝盒，不再是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变得凛冽，他慢慢地晃动着宝盒。

洛明轩“很好。那你猜，这一次，你该拨还是不拨？”

雷无桀愣住了。在这个小伎俩已经被拆穿之后，底层的隔板已经并不神秘，洛明轩若有若无地轻轻晃动着手指，这一次雷无桀没有办法肯定了。

洛明轩“赌术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伎俩，所谓赌局，从来都是赌心！”

洛明轩手中的宝盒越晃越快。

雷无桀（青龙）“好！这一次，我还是赌大！我朋友和我说，所谓赌，就是赌自己会赢。只要你相信自己会赢，那么就一定会赢！”

洛明轩“买定离手？”

雷无桀（青龙）“离你的手。”

雷无桀忽然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得粉碎，一步跨到了洛明轩面前，一把向那个宝盒抓去。

洛明轩“来得好。”

洛明轩将宝盒一把扔起，提掌就对雷无桀对了一掌。

两人同时倒退三步，雷无桀身上腾起一阵热气，洛明轩的脸上泛出一道紫光。再度向前又对一掌，那落下的宝盒再度被击起，里面得三颗骰子从宝盒里飞了出来，雷无桀抢走了其中一颗，随手一丢，钉在了墙上。

雷无桀（青龙）“六！”

洛明轩也夺走了一颗，看也没看，也随手钉在了墙上。

洛明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