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静夜江边冷

明德帝二十年十一月二十日。

一袭青衣的萧瑟和一袭红衣，背着剑匣的雷无桀，正穿梭在林间小道上。

萧瑟（永安王）“雷无桀，我们这是要去哪？”

雷无桀（青龙）“当然是去雪月城啦！”

萧瑟（永安王）“你确定这次走的路是对的？”

雷无桀（青龙）“放心吧，覃师兄把大师兄的地图留给我了。我可是按照地图走的，铁定没错。”

萧瑟（永安王）“但愿吧。”

雷无桀（青龙）“萧瑟，我好想小菲啊。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萧瑟（永安王）“你想她？”

雷无桀（青龙）“难道你不想吗？”

萧瑟（永安王）“雷无桀，你要真的想那小丫头的话，怎么会一直走错路，瞎晃悠呢？”

雷无桀（青龙）“我……我这不是……”

雷无桀语塞，无法反驳。

萧瑟（永安王）“行了，小夯货，这天也快黑了，先找个地方生火，休息一晚再说吧。”

枝叶摇摇，月影清清，是一个清幽而又静谧的夜晚。篝火旁，雷无桀靠着大树打坐，闭眼睡着了。数十米外，萧瑟站在江边，借着火光，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江上抛。

一块石头，砸在江水上，连跳四下，沉入江底。

萧瑟（永安王）“她怎么样了？”

萧瑟望着江水，神色紧张的问道。

一个白衣飘飘，一头白发焕发青春，只有十九二十岁的女子从树上飞了下来。

悠哉悠哉的靠着大树，看着萧瑟，不说话。

萧瑟（永安王）“我在问你呢，她怎么样了？”

萧瑟握紧了拳头，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姬雪（白虎）“你准备好了？确定要入雪月城了？”

面对白衣白发女子的答非所问，萧瑟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萧瑟（永安王）“姬雪！”

姬雪（白虎）“好吧，不逗你了。两天后，雪月城三大城主会为百里小菲运功，为她重新接起七经八脉。”

萧瑟（永安王）“都五天了，他们还没救她？”

姬雪（白虎）“没办法，她元气大伤，现在李长生来了，也救不了。司空长风先帮她恢复元气，才能为她运功。”

萧瑟（永安王）“然后就好了，是不是？”

姬雪（白虎）“这个，药王来了，也不能给你保证。毕竟，她可以说，早就已经死了的。”

萧瑟又扔了一块石头，连跳三下，沉入水里。脑海中想起：

百里小菲“我能活下来，算是赚到了，不是吗？他们那么多人护住了我……”

姬雪见萧瑟没有回答，摇摇头，笑了笑。

姬雪（白虎）“其实，你们两个倒是挺配的。都是不能用武功，一动真气，必死无疑。”

萧瑟（永安王）“枪仙说她体内有八道护体，是谁？李长生那么厉害，怎么救不了她？”

姬雪（白虎）“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手下，供你差遣吗？”

萧瑟又沉默不语了，又扔出一块石头。姬雪翻了翻白眼。

姬雪（白虎）“玥瑶，叶鼎之，李素王，辛百草，雷梦杀，李心月，齐天尘和李长生。”

姬雪报出名字，萧瑟瞪大了眼睛。

萧瑟（永安王）“所以李长生救不了她？”

姬雪（白虎）“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李长生花了八九年，也只是让她从床上走了下来而已。半年前天降异象，她坠入冰湖，病了一场，李长生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才让他们两个到雪月城认祖归宗的。”

萧瑟（永安王）“卧病在床八九年？”

姬雪往江边走了两步，蹲下，捡起一块石头，也往水面扔去，三连跳。

姬雪（白虎）“我问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确定要入雪月城了吗？”

萧瑟（永安王）“你是来劝我的？”

姬雪（白虎）“我爹都劝不动你，我就不白费功夫了。”

萧瑟（永安王）“师父的确劝过我，当时，我没有听进去。”

姬雪（白虎）“当时？”

萧瑟（永安王）“是啊，现在想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只是那时，我有些偏执罢了。”

姬雪（白虎）“既然觉得我爹说得对，为什么不掉头回你的雪落山庄去？真的因为那小丫头吗？”

萧瑟（永安王）“我一踏入雪月城，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对雪月城，天启城，或者我自己来说，都是如此。”

姬雪（白虎）“包括那小丫头？”

萧瑟（永安王）“这个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会犹豫吧？”

姬雪（白虎）“我认识的萧楚河，只要他认定的事情，都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

萧瑟（永安王）“我现在叫萧瑟。”

姬雪（白虎）“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就像你和她之间，有些恩怨，还是跨越不了的。”

萧瑟（永安王）“你怎么三言两句都离不开她？”

姬雪（白虎）“你找我来，不就为了她？”

萧瑟叹了一口气，继续扔石头。

姬雪（白虎）“十五年前，要不是……她的命运，不至于那么波折。这也算是你们之间的考验吧。”

萧瑟（永安王）“姬雪，在她未好之前，帮我时刻关注着雪月城，我要知道她最新的情况。”

姬雪（白虎）“行吧，我好人做到底。最后一句。”

萧瑟（永安王）“什么？”

姬雪（白虎）“用不用我沿途给你们留下记号引路？”

萧瑟（永安王）“不必了，我们有地图。”

姬雪（白虎）“是吗？你们已经走错路。”

说完，姬雪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萧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生气的肩膀抖动着。

萧瑟（永安王）“雷—无—桀！”

萧瑟仰天大吼，正在酣睡的雷无桀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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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雪月城东归酒肆百里小菲的房间里。

脸色苍白的百里小菲正垂头昏睡打坐在地上，百里东君坐在百里小菲右手边，司空长风在左手边，李寒衣坐在百里小菲正前面。

司空长风从怀里拿出一包针袋，打开，右手一挥，起了七根银针，打在百里小菲身上。三根落在头顶，两根在背后，两根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