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nine

仿佛那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如一阵清风般轻飘飘的在某个人心头，绕了一阵又一阵

使得人心痒痒的，暖暖的，似乎是被什么照来了一样

也许总有人会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站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去关注你，去慢慢宽慰你，在别人都不理解，认为毫无意义的时候，浅浅的冲着你笑……

陶然很幸运，也许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吧……

让她得以见到，遇到讲台上的那个人

窗外的蝉就这样又不眠不休的鸣了个三十来分钟，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才能听见下课铃响了，下课铃的声响穿透了整个偌大的南校，在众多香樟树之间传的清明透亮，格外好听

陶然伸了伸懒腰，舒适的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坐在自己外面的同桌陈菲，示意自己要出去

陈菲也就起了身，不情不愿的看着陶然，有些怨念的开口道：“你不在里面待着，出去做什么？”

陶然双手撑着两边的桌子，双腿微屈，身子一个微倾就轻轻松越过了陈菲的座位，然后站在陈菲旁边，笑道：“交朋友，认识人去啊，这都几天了，我得攒点儿人脉去”

陈菲听后恍然大悟，空洞的眼神中立刻放了光，连忙回答道：“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陶然笑着应和着自己同桌的话：“行行行，走，去班门口转转，那好像一堆人在围着”

说完陶然她们俩便往班门口走去，那里确实围着不少同学，那些同学高谈阔论，神采飞扬，似乎在聊着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陶然隐隐约约听见其中有一个同学在说：“你知道北校有多好摆，那边儿有两个小花园儿，一共四个操场，好几栋教学楼呢”

接着又立刻有一个同学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接着那个刚才说北校好的同学又接着道：“关键是那边儿设施还比咱这儿好，学校还不管饭，那边儿就没有食堂”

接着就听见那些围观的同学们一个个哀嚎道：“不是，凭啥呀？为啥他们没食堂啊？”

“就是，咋的？北校那边儿学生比咱高是吧？”

“待遇还比咱好嘞”

“三四个大操场，两三个小花园儿，七八栋教学楼，每个教学楼还样样不重样”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哪个傻子学校这么干？”

接着不知道谁又补充了一句

“北校那边儿，帅哥美女还比咱这儿多嘞”

接着众人又陷入了一顿哀嚎之中

“不是，帅哥美女咋都分到他那边儿去了？”

“咱南校不配了是吗？”

接着陶然就赶紧趁热加了进来，张口道：“别埋怨了，咱南校本来也不是这个学校亲生的”

别的同学补充道：“这话说的，又怎么可能是亲生的呢？不就是之前那个职高干不下去了，找四中收购的嘛”

“话说这四中也真是犯贱，收购了好几年了呢，一直对外声称说这是他们自己买下来的，属于四中，但好几年过去之后，愣是一点儿资源没排出去”

闻言众人仿佛都恍然大悟，立马开始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心里想的那个人的脸

边瞪还边骂道：“什么垃圾学校？把别的学校收购了，还不给资源的”

陶然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连忙打圆场：“哎呀！那也没办法吧，毕竟校长还没换呢，两个学校不同一个校长资源不好搞，不过这个学校师资还是给分配均匀了”

“最起码南校这边大部分都是四中本部的老师，很少有职高的，挺不容易的了，就别抱怨了”

陶然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沉思完后又接着道：“南校也有南校的好，北校太厉害了”

那些同学们好像根本对这个四中没有任何调查一样，齐刷刷的瞪着他们溜圆的眼睛，满脸疑惑的问着：“咋厉害了？”

陶然皱了皱眉毛，眼睛流露出一种悲哀的情感，脸上表现出一副极其悲痛的神色

就这样酝酿了好一会儿，陶然才不急不慢的开了口，但是只吐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轻飘飘的：“管的严”

但具体又是怎么样的情况？除了陶然外的任何人好像都不太明了，仿佛这件事情本身就被蒙上了一层名叫遮掩的雾霾

为什么要遮掩呢？大概是因为这个学校所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于不让人接受了，但至于又是怎样的不能让人接受，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吧

这种难以忍受的方法就是因为衡水中学的毒瘤……

衡水，衡水嘛，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就是出清华北大苗子的一所中学

这所中学无疑是成功的，他成功的使学生的升学率很高很高

只是那又如何呢？很多从衡水毕业的学生上了重点大学之后，仍然对生活常识一无所知

学习成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学校固然是学习的，可比学习更重要的应该是如何学习吧

如何从生活中学到一些东西？如何知道生活常识？又如何知道？方方面面的东西，如何了解国家大事？如何为国为民为社会造福？

这些都需要我们去学习，学习并不只在学校，也并不只是成绩单上那上面一行文字或者一列数字

那永远都是片面的，可笑的，错误的，愚昧的，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北校那边的学生自从成绩一发下来，试卷一发下来，着急忙慌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自己的试卷自己到底错了哪里？而是去急着询问别人考了多少分，别人的成绩，别人的错误……

这难道就是学习衡水的结果吗？……

衡水中学只告诉我们如何在学校中学习，如何发了疯的拼了命的不要脸面的去为了那一份成绩……

可是成绩又怎么会那么重要呢？他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人生啊

那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只是这串冰冷的数字，却是众多学生噩梦中的噩梦

是难以挣脱的枷锁，是老师的指责，父母的不理解，以及同学斥责鄙夷的眼神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

学习难道不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吧？

为什么会受到别人的指责？别人的谩骂嘲讽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是不对劲的，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努力，如何改变这一切

那些学生能做的仅仅是尽自己所能，学会自己应学会的每一个科目，尽管那些科目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学好

怎么样才能学会，怎么样才能考好？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盲目的学习，一直都在一个圈子里打着转

为什么会形成这个圈子？为什么会在这个圈子里打转呢？

我们不妨问问我们的心

我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这样想？

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全然是因为社会因素所致罢了，各种各样的因素，学校的因素，包括家庭的因素，以及个人的因素

北校那边学生发生的命案接连不断，基本上年年有，学校在窗户上装了一个阻止窗户全开的工具，目的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同学们跳楼罢了

只是他真的防得住吗？

防不住的，防不住的，根本就防不住，原因仅仅是因为同学们真的无法接受那种地狱式的生活……

那里真的太阴暗了，那里虽然高楼耸立，虽然草木茂盛，纵然繁华，纵然有美景佳人，只是那里的生活总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傀儡，一个学习的机器，那你每时每刻都在灌输着马上要中考的观念……

这种观念是当你从七年级入学开始，一直到九年级毕业的前一刻都在无时无刻的潜移默化的灌输着

那里的学生上课必须做的端端正正，听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不能放过一个字，不能漏记一个词……

上课想要上厕所怎么办？答案憋住憋回去

早读的时候读书读了半天，口渴了想喝杯水怎么办？答案不能喝

为什么呢？

如果你上课去上厕所的话，你到底会被老师一阵谩骂，一阵嘲讽，一阵挖苦，然后大声责令让你憋回去

如果你早读的时候喝了杯水，哪怕仅仅是拿着杯子拿了那么一下，被老师看见，会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向你，把你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不论是塑料的，铁质的还是玻璃的……

有时还会有几个杯子直接被砸碎，或者从窗户飞出去

但凡你上课走了那么一丁点的神，发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呆，你的神经就会告诉你，你做错了，你永远也赶不上那些人了，是失败的，是糟糕透顶的

那些老师根本就不会在意你到底有多么难受，有多么焦虑，有多么焦急自己的成绩

他们只会在乎升学率是不是上去了？平均分是不是提高了？

那些人总是习惯把我们是一家人挂在嘴边，可他们真的把我们当一家人了吗？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吧

他们眼里的只有那一串冰冷的数字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呐？北校从来都不是家，从来都是炼狱，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又到底是谁一直期盼着回到北校去？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