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世纠葛

三月，扬州。

王若弗请卫恕意一同踏青游玩。二人并各自的孩子在芳草地相伴欢嬉，杨柳舞于春风，杏花映于春水，秋千架上，墨兰身姿轻盈如燕。王若弗道：“食饱久坐，皆于气血有伤，当习射、投壶，方有益于身心呐。”说着便拿起红杆银头箭，手一扬，箭飞出，箭头啄在壶肩上。二投，又是如此。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儿，王若弗脸上涨红，三投时只见王若弗三个手指紧掐箭脖子，用力向前哈腰伸手，瞄准，手再稳稳回撤，再慢慢向前下方送去，箭头很不情愿地被挟持进了壶口。王若弗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忙将教习孩子们投壶的任务移交给卫氏。

只见卫氏一手拿起一支箭，同时两手在空中划动，嘴上喊着——双鸟还朝！然后两手伸向前方，慢慢向冰壶投去，一支箭头钻进右耳，一支箭头钻进左耳，两只一模一样的紫红箭杆，一模一样的角度直挺挺投在壶上！

大家惊呆了，纷纷呼叫：神了！神了！

王若弗笑道：“妹妹真是好技艺，咱家这几个孩子只好托妹妹帮教导一二了。”

卫氏笑着回道：“只要姐姐别烦我，我便日日到府上讨嫌呢！”

墨兰连着投了几次皆不中，觉得投壶没甚意思，便到一边赏花荡秋千去了。长枫暗暗和长柏较着劲，在投壶这项上，长枫着实比长柏有天赋许多，见自己终于有一项越过长柏，长枫自是喜不自胜，更加用心学了。明兰尚年幼，小胖手投了几次连壶的边都擦不到，箭在半路便落了地，急得小明兰抱住卫氏的腿，指着壶道：太远了！卫氏看了看明兰又瞧了瞧壶，捧着明兰白胖的小脸道：“是远了，这箭也大了，姨娘回去给你再打一副，隔几日再教你好么？”小明兰点点头，又举起小胖手道：“姨母说话算数，拉钩～”卫氏笑着同明兰拉钩。王若弗在一旁笑道：“六丫头怕是同你有缘呢，初次见你便同你亲近，待你教会了她投壶，亦算得上她师傅了，到那时不妨干脆叫六丫头认你做个干亲呢。”卫氏笑道：“那可便宜我了，白得了个冰雪聪明的闺女儿，我总说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连生了三个竟都生不出一个闺女儿来！姐姐怜我，这便让我圆了梦了，我可要好好教，莫辜负了才好。”

小明兰见今日学不成了，便跑去同墨兰荡秋千，如兰见状也不学了，亦跟了去。最后竟只剩下长柏长枫跟着卫氏学投壶。

盛弘进京赴职已有月余，因迟迟不见王若弗等女眷入京，打听下便知其中的缘故。本打算上门拜访的京圈贵妇们便也只好作罢。唯齐国公府的齐衡得知此消息后，闷闷不乐，望着窗外的雨，听着雨滴落在叶上沙沙作响，齐衡手中握着早已为明兰亲手制成的木套娃，暗暗地想，究竟何时才能与你再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