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房姐妹的打斗

刚才人多，墨兰没有一一记住，便询问品兰，品兰连忙解说：“坐在周婶婶旁边那个穿水红色衣裳的就是月兰姐姐，旁边坐的那个好脾气的是秀兰姐姐，再那边是脾气跋扈的慧兰姐姐”。

说话间，月兰站起来走到墨兰品兰身边，很自来熟的来摸墨兰的衣裳鬓发，嘴里笑道：“好个标志的妹妹，我见了就喜欢。”月兰一边说话，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墨兰双鬟上的东陵玉花钗，那玉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巧，月兰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道：“姐姐我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玉钗呢，二伯父不愧是是做官的，妹妹必定见惯了富贵，不如将这玉钗借姐姐我戴两天，也让姐姐开开眼！”

墨兰惊讶地看着月兰，心想这天底下还有这么蠢的？竟明晃晃的直接要东西？以前只困在扬州那一圈女眷里，以为如兰那火爆的直脾气就够蠢的了，没成想这宥阳还有个更蠢的！

还没等墨兰开口，月兰飞快地从墨兰头上拔下那玉钗来，拿在手里细看，摸着觉得甚是满意，回头对墨兰笑道：“谢谢妹妹了，回头我再还你。”说着便往自己头上去插。墨兰劈手夺过那玉钗，冷笑道：“月姐姐这是借呢，还是抢呀，妹妹还没答应呢，姐姐怎么就自己动手了？若叫外人看着了，还当咱们盛家的姑娘没教养呢！”

月兰见到了手的东西被夺了回去，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涨红了脸，转瞬又朝墨兰委屈地道：“妹妹初来宥阳有所不知，姐姐我虽是嫡女，可家中落败，我又不得父亲宠爱，自小未曾见过什么好东西，今日见妹妹如天仙下凡，心里实在是欢喜，这玉钗我不过是想借两天戴戴，妹妹不会如此吝啬吧？”

墨兰心下动容，正要将玉钗送给月兰，一低头却看见月兰手腕上的白玉绞丝纹镯，“是华兰姐姐的镯子”墨兰心中暗道。墨兰瞬间心中了然，这怕是个惯犯，随即对着月兰笑了笑，然后十分严肃地道：“对不住姐姐了，我吝啬，我不借。”

墨兰说完立刻扯着在吃茶果的品兰往前头走去，留下月兰错愕地站在原处。

不一会儿月兰悻悻的回到前头，才知道外头戏台快要开锣了，屋内的女眷正随着李氏出去了，月兰连忙跟上一道走。

墨兰和品兰跑到园子里一座假山下，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墨兰好奇地问道：“品兰妹妹为何那么讨厌三房那几个姐姐？”

品兰忿忿道：“你们一直在外地住，不知道三房那几个有多讨厌！前几年周婶婶来同母亲哭诉她家里艰难，又说什么女儿家得娇养，求着母亲，把她家几个女儿硬送到我家来。那秀兰姐姐也罢了，平日里唯唯诺诺，一言不发，那月兰，逢年过节分东西她总要闹一回。平日里若见到我和淑兰姐姐得了什么东西，也吵着闹着也要得一个。平日里也是今儿抢我的衣裳，明儿便偷姐姐的钗环，我去告状，她还到处恬着脸哭，说我们欺负她！”

墨兰听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回想着自己也曾因大娘子多给如兰置了些衣裳首饰同如兰争过闹过，不过偷东西这等事情，她还真没做过。墨兰一边反思自己在如兰华兰的心里该不会是和月兰一样的形象罢。一边追问品兰：“月兰姐姐还偷东西吗？”

品兰想起往事，一肚子的火气，音量都提高了八度，怒道：“哪里是偷？分明就是明抢！大姐姐屋里但凡没有人在，她就自己进去乱翻东西，翻到什么好的就自己戴上再也不还了！淑兰大姐姐人老实，不好意思说她，她就越来越放肆，有好几次连母亲的屋也敢进去翻，本以为母亲会好好教训她，谁知母亲却说不过是些首饰，女孩大了爱打扮就随她去吧。从那以后，她便更加猖狂，不仅私下里偷翻别人东西，还明目张胆地从别人头上，手上抢东西，但凡是她看中的定要抢过来才算完。

品兰被勾起了八卦的兴致，继续往下说：“还有慧兰，总是自诩自己是盛家三房最尊贵的姑娘，处处掐尖，比不过别人的地方就骂人，有时还动手打人呢！除了淑兰姐姐外，我和月兰都是和她互打，只有秀兰是只有被她打的份儿”。

“我猜这秀兰应该是个庶出的和她不是一母所出，所以才被打。只是为何月兰也同她互打？”墨兰不解的问道。

品兰答道：“秀兰确是庶出的不假，可那慧兰也是个庶出的啊！不过是仗着她娘是三叔叔最宠爱的妾室罢了！我母亲最瞧不上她小娘了，她小娘原是那千金阁的头牌呐！”

姐妹俩坐着聊了好一会儿的八卦，忽然假山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怒骂声。朝后头一看，竟是慧兰和月兰。只见慧兰如饿狼扑食般朝品兰扑过来，一下子便把品兰扑倒在地，嘴里不停地骂到：“你个贱人！你才是小娼妇呢！今天我就撕烂你的嘴！”墨兰急忙去拉，却见品兰的胳膊磕到了身下的石头棱角上，流了一石头的血，品兰痛哭哀嚎着，慧兰依旧纹丝不动死死压着品兰，见墨兰过来便拿手推开墨兰，墨兰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慧兰拽了起来，品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月兰则趁乱，在一旁把墨兰头上的玉钗拔了个精光，没了钗的墨兰，头发整个散了下来，正要去寻，慧兰一把薅住了墨兰的头发，月兰直接绕过假山跑开了。

品兰见墨兰被薅住了头发，顾不上胳膊疼，也跑过来薅住了慧兰的头发。华兰久不见墨兰，便拉着淑兰四处寻，秀兰说瞧见品兰和墨兰往园子里去了，又说自己一个人待着没趣便跟在后头一起寻。几个人行至园内，看见月兰慌慌张张的跑着，便拦下问她怎么了？月兰着急走，便说品兰和慧兰打起来了，淑兰问月兰在哪里打起来了，月兰往假山那边一指，挣开淑兰的手便跑开了。待淑、华、秀几个兰赶到假山时，只见品兰薅着慧兰的头发，慧兰薅着墨兰的头发，彼此互喊松手，却没有一个松手的。淑兰和华兰赶紧过去，掰开品兰、慧兰的手，将几个人分开。淑兰见品兰的胳膊受了伤，心疼的惊呼：“怎么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快同我回房包扎去”。品兰噘着嘴，道：“我不疼，还没打完呢！我今天非叫她血债血偿！”慧兰回呛道：“谁怕谁？来啊！”说着就要往品兰那边扑，华兰赶紧从后边抱住，防止再打起来，墨兰见慧兰被抱住了，立刻起身对着慧兰的肚子猛踹了起来，慧兰扭动挣扎着要反击，却被华兰双手死死抱住，耳边还传来华兰关切的声音：“好妹妹，快别打了！别打了！”慧兰破口大骂：“秀兰你个小杂种，还不快帮我把这小贱人拉开？”秀兰这才忙哦哦两声，把墨兰往一边拉，品兰这时突然跑过来朝慧兰的脸上扇过去，墨兰见状立刻大吼：“笨蛋品兰，别扇她脸，打别的地儿！”华兰见这两个妹妹还起劲没完了，便吼道：“别打了！没完了是吧！秀兰你去喊李婶婶过来管管她们！都成什么样子！墨兰，你老实儿去一边待着，不许再打了！淑兰姐姐把品兰拉一边去！”最后用手指着慧兰道：“你现在最好老实儿点，否则吃亏的只有你自己！”几个兰这才停战，一人站一边，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秀兰找到李氏时，李氏正忙着应酬宾客，刚说了一句品兰和慧兰、墨兰打起来了，李氏立刻用手捂住了秀兰的嘴，随后把秀兰拉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问她怎么了。待秀兰说完事情原委后，李氏派丫鬟照看秀兰，随后又派心腹张嬷嬷去请盛家大房老太太过去处理，然后便又回到宾客中应酬去了。

张嬷嬷到大老太太处，大老太太正同盛家二房的老太太说话。张嬷嬷说明来意后，大老太太便叫自己身边的许嬷嬷同张嬷嬷一起把几个姑娘带过来。随后又赧然地对盛老太太道：“我家那是个野丫头，弟妹莫怪，待会儿我定好好教训她！”盛老太太笑道：“姐妹间吵闹也是常有的，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