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的视角。
写一点披着残花泪的初始兄弟,梦入故山,见故人。嗳嗳。
19年旧文,安咎。
——————————————
他倚着床沿小憩,似睡的安稳。我不愿惊扰与他,只是端着范郎托我带给他的糕点和信件坐在他的身边。我心里通透的很,已然猜到他的梦境,梦入故山,见故人,我早早知晓同绳索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魔是甚。再不然便是利刃刺入胸腹,狠狠绞弄几分,痛不欲生却不足死。
谢郎兀的睁眼看我,盯得我心里泛毛,逼的我讪讪偏过头去,不敢同他对视,这一时静谧使人挠心挠肺。罢了,我将糕点放在桌上,再看他,只得诺诺唤他一声谢郎,意料之中的不得回应,再一看,就连他的手指尖都掐拳泛的白,他叹了口气,眼眶泛红,像我前些日子瞧到的鸽子,那眼中含着难掩的几分哀挽。
“展眉,这愁不与你搭关。”我道,我眼底也是泪光烁烁,“这糕点是他拖我替你捎来的、他说这糕点甜嘴的很,你喜欢......”
他让我住口。我不解,我纵然只是成了精开了灵智的一把伞,世上所有,物归其类,人是人,妖是妖,我不过是依附他俩儿郎的物什,我低人一等,七情六欲皆是笑谈,可我这些不值一提数载生前告诫我:他俩好好的,我便是满足。
我是说不出讨人喜的话,也惶恐着,干脆就憋着股闷气不吭一声,半晌后,他再次开口:
“思和念我都有错。”
他直起身子,慢慢的说,仿佛每一个字都费劲他极大的力气,他不看我,只盯着那盘糕点,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一盘普通的糕点,几种口味,范郎忧他难过,几乎恨不得将所有的都买下来:混着泥枣、缀着桂花、掺着糖霜、沾着甜蜜……
他再无端叹了口气,捻着信,柔情绰态,相思漶漫,言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他沾别离,我却长久;我求不得,他放不下。
这是人间?我低着头,离去了,替他掩上了门,掩上了流泪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