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哥哥陪着你

京都某服装店。秦南站在店内不停的摆弄着耳机，母亲姚秋月已经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站在穿衣镜前左右看了看。

“好看么？”姚秋月问儿子，秦南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笑着道：“你穿什么不好看？”

姚秋月忍不住嗔道：“你当你妈妈小姑娘啊，哄的嘴那么甜。”

秦南挑了挑眉，他没说话，等姚秋月让服务员把衣服包起来开条子，才慢悠悠的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之前不是说好了么。”姚秋月很快掏出钱包无所谓的说道：“再玩一个星期吧……帮你看看京都艺校那边的宿舍楼，缺什么得提前准备好。”

秦南：“我可能不住宿舍。”

姚秋月愣了愣：“为什么？”

“地方太小，乐器什么都不好放。”秦南赶忙解释说：“自己租个公寓比较好。”

姚秋月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不是和小姑娘合租？”

秦南有些无辜道：“我和哪个小姑娘合租啊？”

姚秋月忍不住哼了哼：“你自己知道咯。”她狡黠的眨了眨眼：“要租房可以，自己想办法，妈妈可不帮你。”

……

赵二虎一大早没有看到鱼冰卿来学校，打了电话对方也没回音，等到第一节数学下课后胖老师叫他去办公室帮忙拿考卷。

“把这些都发下去。”胖老师拿了批改好的卷子叠到赵二虎胳膊上，隔壁桌的老师正好回来，与胖老师打招呼：“这次的卷子很难啊，你们班成绩怎么样？”

胖老师摊了摊手：“老样子咯。”

那隔壁老师笑了起来：“鱼冰卿又考第一了？”

“她哪次不是第一啊。”胖老师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命不好……哎，这都快高考了，家里亲人又出了事儿，也不知道她扛不扛得过去。”

赵二虎胳膊上的试卷掉了几张在地上，胖老师看见了，哎哎叫着道：“当心点啊。”

“鱼冰卿的姥姥怎么了？”赵二虎紧紧的盯着胖老师，他的眉峰冷冷的凝成了川字：“她家发生什么事了？”

……

张慧珍的丧礼办的很朴素，大多都是街坊邻里们帮的忙，摆灵堂，请了和尚来做法事，因为老太太年事已高，去的又无病无痛，属于喜丧，大多来悼唁的人并不显得多悲伤。

鱼冰卿一个人在厨房里蒸好馒头，拿了屉笼出来分给大家。

武馆的张师父拍了拍她肩膀：“小鱼儿辛苦了。”

鱼冰卿的脸色不是很好，眼底明显有着疲惫：“没什么的。”

张师父点头，他掏了根烟点上，吸了几口摆在张慧珍的案前：“今后有什么打算？”

鱼冰卿想了想：“考大学，继续念书吧。”

“考大学有出息。”张师父笑了笑，他望着院子里的花圈：“你姥姥总希望你好的。”

鱼冰卿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他们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天色将晚客人们陆续都要告辞离开，鱼冰卿起身去送，回来时张师父已经不在了，桌上摆了个鼓鼓的白纸包，她慢慢打开，发现里面总共塞有四千块钱。

案台上，那香烟烧的还只剩个烟屁股，鱼冰卿默默清理干净垃圾，随后她点了三炷香跪在张慧珍的遗像前磕了三个响头。那香慢慢燃尽，大半的香灰掉在香炉里，鱼冰卿慢慢直起身，静静地看着面前老太太的黑白照片。

张慧珍底子好，不论多大年纪，都能从精致的五官中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一双笑眼温婉多情，是典型的如烟似水，江南女子的长相。无情的岁月似乎也不忍心让她变得更老，于是悄无声息的刻下了温柔的句点。

秦南半夜接到鱼冰卿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确认了一遍，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他默默地走到阳台上。

“怎么还不睡？”

秦南呆的宾馆楼层很高，一低头就能看见繁华的夜景，与他所在的城市不一样，就算过了晚上十点，京都依旧华灯璀璨，门庭若市。

鱼冰卿的声音有些轻：“马上睡了……你睡了？”

秦南善意的撒了个谎：“当然没有，就等你电话呢。”

鱼冰卿在另一头轻轻的呼吸着，她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我们这边，晚上下了雷阵雨……”

“是吗。”秦南看着远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京都这边的天气很好，有风又……”

“秦南。”鱼冰卿突然一把打断他。

“恩？”

“……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南不禁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真难得你会说这样的话……想我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惊雷的声响，就连鱼冰卿的声线仿佛都包含着一丝潮气。

鱼冰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你我还能想谁呢。”顿了顿，她低声道，“快点回来吧。”

“……”秦南顿时扶着额，过了许久才闷声说：“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鱼冰卿有些尴尬道：“不不……还是不要了，太难看了。”

“难看什么？你哭了吗？”秦南开玩笑。

鱼冰卿没有说话，沉默着。

秦南想了想：“你哭起来也一定很美。”

鱼冰卿的嗓子有些哑：“我又没在你面前哭过，你怎么知道。”

秦南安静了一会儿，才轻声笑着道：“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挂了鱼冰卿的电话，秦南并没有马上回房间，他皱着眉翻了会儿联系人列表，靠在阳台上拨出了赵二虎家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赵二虎的声音清醒的带着点凉意：“你等会儿，在忙。”

说完，赵二虎又转身似乎安慰着谁，语气低柔：“别闹，我们打完这针就回去，困了睡会儿，哥哥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