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起挤公交

慢慢走过来的鱼冰卿，神情有些恍惚，她低着头似乎在发呆。那件修身黑色大衣衬得她整个人瘦削无比。

鱼冰卿一直走到近前才抬起头，看到秦南时她有些惊讶，微微张大了美眸。

“秦南？”也不知怎么想的，鱼冰卿居然叫了一声秦南的全名。

“嗨，是我。”秦南神态自然的打了声招呼：“还没回去？”

还没晃过神来的鱼冰卿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你不也是么？”她笑着说道。

秦南只是看着她的笑脸，也不说话，大概是因为盯住的目光太过于直白，鱼冰卿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她有点疑惑的摸了摸两颊，有些尴尬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秦南赶忙移开了视线：“那倒没有。”

“哦……”鱼冰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不确定道：“那，我先回去了？”

“一起走吧。”秦南突然开口说：“那啥，黎誊有作业要问你。”

“我？？？”黎誊一副完全状况外的表情……

鱼冰卿忍不住又笑了笑，似乎也有些无奈。

“那就一起走吧。”

鱼冰卿也不忍心拒绝。其实三个人压根就不同路。黎誊装模作样的问了几道题，等他家那路公交车来了他跑的比谁都快，最后只留下秦南插着兜站在鱼冰卿身边，像个英勇无畏的骑士一般陪着她等48路公交车。

大约等了十分钟，48路公交车像个年迈力衰的老妪一样，晃晃悠悠的停靠在站牌边上。满车呜呜泱泱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鱼冰卿随着人潮涌上去，她一下就被挤到车门附近，秦南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撑着手将她围在中间。

身后的人还在不断的挤进车子来，秦南努力圈出个地方，有老人带着小孩一块挤过来，车子正巧发动，因为惯力，鱼冰卿手很自然而然的一伸，旋即揽着秦南的腰面对面贴在了一起！

老人拉着小孩站稳了，冲着鱼冰卿充满友善的笑了笑，拉着小女孩的手：“囡囡，跟姐姐说句谢谢呢。”

小女孩很怕生，她害羞的一直躲在她家大人身后，发现鱼冰卿在看着她，小女孩又把脸埋了下去。

鱼冰卿笑着开口说：“不客气的。”

完了她随即贴着秦南的颈边低声细语：“人有点多哈，你忍忍……可以吗？”

秦南心领神会的扭头冲她眨眨眼，调整了一下站姿，他一手撑着车厢，一手握住栏杆，正好形成了个坚实的三角形，此时因为车内人多拥挤不堪，他与鱼冰卿其实贴的很近，眼一低他就能看见她的额头。

也不知怎么想的，鱼冰卿的手还扶着他腰间，貌似她单纯的只是为了避免秦南站不稳。

“你那条围巾。我忘带了。”秦南的目光落在她白皙干净的颈间，突然开口道。

“啥？”鱼冰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开口道：“那个啊……没关系的。”

随着48路公交车停靠点越来越多，鱼冰卿和秦南两人随着车厢左右晃动着，周围的人也是越挤越多，鱼冰卿不禁又往车窗墙上靠了靠，并示意道：“你再过来点。”

秦南犹豫了一下，很快伸出手圈住鱼冰卿细细的胳膊。

鱼冰卿有些哭笑不得：“……”

秦南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这样子呢，空出来的地方比较多，而且站的比较稳。”

轻叹了一口气， 鱼冰卿看了眼秦南身后马上被别人占了的位置便不再多说什么。

水街是姥姥家的终点站，平日里在这边下车的人也最多。鱼冰卿和秦南他们两人一路维持了抱着的姿势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住哪儿？”下车前，秦南随口问了句。

鱼冰卿伸手指了指：“穿过断桥，水街最里面那条小巷子。”

完了她问秦南：“你呢？”

秦南随口说道：“我不住这边，我来看看外公。”

他说的这句并非假话，外公姚广贤的确住在水街附近，姚秋月偶尔从店里出来也会去看她的老父亲。

“我可以一直陪你走到巷子口。”秦南抬了抬下巴：“走吧。”

……

送走了鱼冰卿，百无聊赖的秦南看到小巷口有台公用电话，他便掏出硬币投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姚秋月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刚从茶室出来，她有些惊讶：“儿子，你去外公那里干嘛？怎么想到要去的？”

“我还没进去看外公呢，好像迷路了，我就在水街附近兜了一大圈。”秦南独自一个人坐在断桥边上懒懒地说道。

姚秋月当即就笑了起来：“那等着吧，妈妈来接你。”

​ ……

这天晚上，鱼冰卿睡得其实很不踏实，半夜突然从噩梦中醒来，隐隐感觉有些头疼，她起来倒水喝，响声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张慧珍。

张慧珍穿着一件黑灰色的麻布袍子，披了张浅薄毛毯站在房门口，微微皱眉：“几点了？”

“三点多吧。”鱼冰卿有些歉疚：“姥姥您再睡会儿。”

张慧珍叹了口气，她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我外孙女都睡不着，我这个老太婆还睡什么。有心事对吧？”

鱼冰卿没有直接回答姥姥的问话，而是默默的烧了一壶水，整了个小碗，撒了些茶叶，满上。她把茶碗递到了姥姥的桌边，不曾想张慧珍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

“说话呀！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张慧珍打量着小外孙女的脸，有些心疼：“初中你也这样，有阵子人像得了魔怔一样。姥姥忍着不问，但心里头还是很不舒坦的。”

鱼冰卿张了张嘴，但很快她又闭上，微微露出点笑意，握了握张慧珍的手：“姥姥，别乱想。真没什么，我没事的。”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赵二虎失约了，他根本就没有来学校。鱼冰卿一直等到下午的那堂体育课，结束的时候也没看见对方的影子，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放学后再去他教室堵人。

“你找赵二虎啊？”

“哦呀……他请假啦。”

高一84班的班长是个女生，不过这个女班长倒是还蛮热心的，“请假多久赵二虎没说……怎么？你找他有急事吗？”

“我……”鱼冰卿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你有他家的地址吗？”

女班长说：“这个啊？恐怕有点难。我们班通讯录都在老班那里，要不你去问问？”

“这样子啊？”鱼冰卿犯难了。有些踌躇，她去了高一教师办公室，不过她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回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跑上来的一个熟人。

秦南看到鱼冰卿的时候一点也不惊奇，他只是扬了扬眉：“你果然是在这儿。我找你找半天了。”

鱼冰卿一头雾水：“？”

秦南还蛮真诚的笑了笑：“一起回去？”

鱼冰卿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怎么了？你……今晚又要去你外公家吗？”

这时候秦南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顺着话头嗯了一声，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外公家的大花猫生了一窝崽，所以最近几天我都要去帮忙。”

“……”鱼冰卿动了动眉毛，她很少会做出类似戏谑的表情，眼里流露出笑意：“好多小猫咪？”

秦南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对，是好多啊。”

鱼冰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秦南有些傻楞地看着，突然伸手拂了一下她的刘海。

鱼冰卿有些愕然：“什么？”

“粘了点纸屑。”说话间，秦南下意识的弹了弹指尖，很快露出他那种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我们快走吧，晚了又要跟好多人挤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