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

“父亲，”东瑾问他，“当年发生了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庚辰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东瑾斟酌了一下话语，道：“凶犂山的时空缝隙裂开，我们是不慎掉入其中的。”

“那你们怎么会到凶犂山呢？”

“凶犂山边上有人族聚居，九婴带领众多妖兽聚集在那处，我们是特意前去查看的。”

庚辰了然，“那缝隙确实是有些不稳了，只是可惜了，九婴竟没能跟着到这儿。”

东瑾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是何意。却听庚辰近乎恶狠狠的说：“若不是他，我怎会被困此地！”

东瑾有些茫然，难道太一和庚辰被困此地，竟是因为九婴？

庚辰见他垂眸思索的样子，突然反思了自己，自己刚才会不会吓到他？

他忙收敛情绪，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们为寻天道而来？”

东瑾一愣，他道：“我们先前确实在寻天道，但它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藏了起来。”

庚辰点头，“它确实是藏了起来，我不知你的那个世界的人是否还记得太一，但天道是由太一的神识所化。”

东瑾突然想到了紫宸君最后说的话，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怎么会？”

东瑾颇为震惊的望着庚辰，见他朝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在你的认知里，天道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东瑾仔细思索了一下，“自人间那位女君请下天道之后，不论是神仙还是凡人的功绩都天道审判，再由众人接纳，它应当是大公无私的；为守护苍生而陨落的兵将们湮于岁月，被人们所遗忘，但天道记住了他们的功绩，给了他们慰藉，它应当是大爱无疆的。”

庚辰低声笑了笑，“那是你看到的天道，天道，其实一直都是存于世上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¹，这才是最初的天道。自洪荒初开，六界初分，天地间就有了天道，而最初天道的作用，就是维持各界的平衡。起初，因为妖兽的实力强悍，天道便利用这点让各族各界信服，只是后来，妖兽横生，各族式微，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场面，平衡就要被打破，天道便容不下妖兽一族了，它竟是要将所有的妖兽抹杀，太一不忍见到这般场景，便毁了天道，又开辟了这方天地以容纳妖兽一族。只是没了天道，各界又会乱做一锅粥，太一心中有愧，便又造了一个天道，至于这天道后来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

“所以，我一直寻找的，一直看着我的，是太一父亲？”

“是，”庚辰点头，“他创下了此方世界，但作为代价，他被困虚空，只有某些时候才能从虚空中脱身与我一聚，而我，因为当初一些事，被永远困在了这座太一为我打造的宫殿里。”

东瑾有些茫然，有些难受，“出不去吗？”

一个人，被永远困在一处方寸之地，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庚辰笑着安慰他，“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太一一直陪在我身边，他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他会将外面的事讲给我听。”

¹选自《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