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行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东瑾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天道，到底是想做什么。

它似乎一直指引着他们去做某些事，却又对他们的寻找视而不见。

东瑾已经离开神农氏的部族开始向东行了，大概是见识到越来越多的人间之事，他深有感触，所以一路东行，皆是步行。既明此时仍是以木头娃娃的模样被他握在手中，许是手中有了木头娃娃，他那横篪抽思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掌中所见，尽是既明的身影。

既明沉默，他也不知道这天道要做什么。

东瑾倒是没想他给自己答案，继续说道：“今天已经走了许久了，应该快到神农氏说的那个部落了吧。”

“嗯，”既明应了一声，问他，“累吗？”

东瑾笑笑，虽是步行，但他并非肉体凡躯，倒也不会觉得累。

他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啊？”

既明一愣，他问：“怎么了？”东瑾微微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想见你了。”

既明：“……我明天就能变回去。”

东瑾有些担心，万一他强行运功，到时候遭到反噬怎么办，他道：“我还可以多等几天，这事不能勉强。”

“我不会伤到自己的。”

东瑾将既明举到自己面前，双眼平视着木头娃娃精致的小眼，他说：“既明，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木头娃娃小嘴动了动，最终却没能说什么。

大抵是部落与部落交界之处，人烟较少，他们走了许久也没见到人族，便也不再继续了，直接道东夷部落的中心。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是夜幕将近。

那处是一个很大的场坝，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有许多人都围在这里，场坝最中央还燃起了一团篝火，篝火在一个圆台中央，圆台上似乎还刻着许多类似于鸟类的图腾，四周摆放着颇为血腥的野兽皮毛与血肉。往下是二三级石阶，再往下，是载歌载舞的东夷人民。

他们似乎在庆祝些什么。

“东有九夷：一玄菟、二乐浪、三高骊、四满饰、五凫更、六索家、七东屠、八倭人、九天鄙¹。”

东夷部落与别的地方不同，这里更像许多个小部落聚集在一起，他们相安无事的生活着，推举出一个共同的首领，大多数人自称为巫族，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山野精怪，草木鸟兽也较为容易开智，是为妖族，所以在东夷，可以说是巫妖二族并存。

同时，东夷部落的人的特征更为明显，他们以各种鸟类为图腾信仰，尊重并敬畏生灵与生命，他们的身上会有动物皮毛做成的衣物，脸上会抹上一些草药以驱虫驱兽，头上则会插上一些鸟羽表示自己的敬畏之心。

东瑾寻到一个当地人打听他们部落首领的消息，却听那人一脸崇拜的说：“等到明天吧，首领现在正忙着祭祀呢！”

东瑾这才知道，他们管这种活动叫做祭祀，而祭祀日并非隔一年或几年，而是在特定的时间，因为一些事而去祭祀。

比如今日，他们举行祭祀活动就是因为族中打猎，猎物过多，他们祭祀以请示丛林山野，让管理一方的神仙原谅他们。

而这些神仙，往往不是真的，更像是他们虚构的一种寄托。

¹出自《论语·子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