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吟（二）薛瑶薛

没有台阁，没有奏乐，没有人世喧嚣。孟瑶的噪音清脆，呤唱不急不缓，的确是这行的料：

金光瑶"还不快请客入屋"

金光瑶"生平之幸事其一矣"

绕树一周，手中恨生不知藏于何处，多出一把檀木胡琴。唱词曲调一转，点染上些许幽哀。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拨下个又一个音。

【听戏人叹流年忆往昔/我为你唱一曲/如游丝的气息／谁在抚琴／配落雁沉鱼】

风兮止兮思兮动兮。云随绿水歌声转，惊异了樱树，定住如水流年。

最后一句落下，花叶舞步闪个踉跄，抚琴的手微滞，"滴答"两颗热泪坠下，落在一地琳琅中不见踪迹。

金光瑶“抱歉，我失态了”

轻描淡写拭去眼角泪渍，孟瑶先薛洋一步开口

少年敛去些笑容， 走近拍拍孟瑶的肩，熟稔调笑道

薛洋"不妨同我一说？"

孟瑶收拾完心情，听得少年赤城相邀，微笑：

金光瑶“公子可别笑话我了”

孟瑶确实在瓦子勾栏长大，母亲盼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平日对他破颇为悉心，尽力营造良好的环境。

可意外要比孟瑶长得快——有客要买孟瑶走。孟诗苦苦相劝不成，反激怒了客人，未了的结果便是孟诗身死换孟瑶逃出这里。

琴是母亲托付的，曲与舞是母亲相授的，母亲喜欢青，它胜于蓝而不染尘埃，所以孟瑶便着一身青纱；母亲与他寄予厚望，他就刻苦练剑习武。

永存心底的秘密，在少年问话时竟然有了倾诉的念头吗？

薛洋并未追问

薛洋“还不知你名姓呢”

金光瑶“随故母姓孟，单字一个瑶”

薛洋“……孟瑶，好听。”

故意忽略掉“故母”二字，薛洋默默的多念了几遍孟瑶的名字，他又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虎牙：

薛洋“交个朋友如何？”

金光瑶“在下的荣幸”

只一面，成万年，洽谈甚欢，无以相忘。

金乌飞上又落下，日子一天天随着哀愁逝去，两个人初入人世，无去无从、相依为伴。

每日主要打工赚钱的是孟瑶，薛洋一般靠着一些野路子本领去些富商家“劫富济贫补贴生计”，闲暇时就教孟瑶练剑修习。如水般平淡的生活有了另一个身影，好像就变得格外的有动力了

孟瑶的生计活便是扮青衣，也就是京剧中的正旦

母亲生愿是脱离瓦子，因此戏中所唱的旦角多为贤妻洁女，念的韵白清亮娇脆，从无柔媚

青衣不是好唱的旦角，唱功繁重，但孟瑶承母亲教诲，在当年的夔州博得了些名气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后来孟瑶对薛洋说，自己的志向是变得特别特别厉害，有钱有势的那种。薛洋每次都回一句：“好啊，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我们是朋友呀”

是发家了也不会忘记的朋友；是遇险了也不会舍弃的朋友；是，要一直一直相伴的朋友

可

也许是青衣扮久了，命也和青衣一样曲折苦涩

【风和沙/纠缠到天涯最后亦落下/你和我分手在街口湮灭了年华】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可偏生散在两人情谊至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