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得失

古人云：“有得必有失。”佘陌影此刻十万分佩服古人的总结能力，把她现在的情况归纳得是淋漓尽致啊！

昆仑黎都，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简直堪比人界所称道的天堂。那是个人人心向往之却不是人人都去得了的啊。所以，像佘陌影这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人居然能去黎都，估计太行山上上下下三千弟子，心里早就打翻八万年的老醋了。

“小师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山里头的空气酸酸的？”若菲和佘陌影年纪相仿，又和她同一天来到太行山，本来也分不清谁早谁晚，可是若菲非得让她做师姐。

“哎呀，你要是觉得听起来把你叫大了，我可以叫你小师姐嘛。怎么样小师姐？就这么定了。”

后来佘陌影在无数次帮她偷懒中算是深谙了一句“师姐”的功力。“师姐”就意味着当她学艺不精时，师傅第一个找上你“怎么不好好监督着师妹”？意味着山里放饭不够的时候，“你是师姐，应该多让着她”。意味着她做不完的功课你得帮她完成，因为她没有完成的话还是你的责任……甚至还意味着，每天殚精竭虑劳心劳力还要任君抱怨。

“小师姐！我问你话呢！”佘陌影的思绪被她用力地一拍，“啪啦啦”，瞬间断掉。

“可能是这几天的菜醋放得比较多的原因吧。”她说着团了团舌头，感觉嘴巴里的确酸酸的。

“醋？”若菲皱着眉头，小师姐觉得菜太酸了？“还好吧。听说最近换了个煮菜的弟子，真是可惜了，我特别喜欢以前那个师姐做的核桃酥，听说她修炼第一级过了，被安排下山游学去了。”

“游学？”听起来怎么觉得很上等的样子？佘陌影觉得有必要展现一下自己对于“更上一层楼”的渴望。“过了第一级就可以下山游学了？”佘陌影搓搓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若菲。

若菲被她盯得一阵恶寒：“小师姐，师妹请求你不要用这么……呃……‘饿狼扑食’的眼神注视我，好像我马上要甩给你五两银子似的。”若菲拿过桌上的水杯，自顾自倒水喝了起来。

“你替我做了那么多功课，连游学都不知道。之前阁老不是讲过吗，太行每个弟子均有游学机会，不过要过相应的层级才可获得资格，那位师姐是修炊法的，这食，乃人间烟火。所以，她过了基本层级就得去人间走一遭，此乃炊法必修之道也。”

“这么说，这炊法真是一门好法啊。能煮好吃的，又能随便吃好吃的，还能这么快就下山游学，嗯——当初我怎么就偏偏修了剑术？”佘陌影脑海里立刻闪过一幕“银剑剁碎了汤圆”的画面，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不过这一切事物都是弊利相依的。炊仙固然轻松，不过仙法属于柔派。要论能上战场的，还非得刚派仙法，剑术便是其中之一。”若菲讲得口干舌燥，端起壶就喝。

“那不是以后仙魔大战，我必须得冲锋陷阵、马革裹尸？”怎么有种不知尸归何处的感觉？

“你不去死天底下人都得遭殃，你死还是不死？”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佘陌影掀了掀眼皮，好吧，反正也只是说说而已。

“我和你一起死。”

若菲默默地喝水，没有回答她。

“掌门义女，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仙魔大战早着呢，不必这么杞人忧天。小师姐你现在唯一该担忧的是如何面对太行三千弟子的聒噪，这阵子因为黎都赴宴的事，传了很多说掌门偏心的话，其中肯定少不了针对小师姐你的。你听了也别计较，你这也算‘因福得祸’吧。听说素琳师姐找过你，我已经替你暗地里教训她了。”

“啊？”佘陌影忙摆手，“她并没有找我麻烦，她只是送了我一把剑。她说我现在这把剑不适合带去黎都，让我带把好点的。”

“真的？”若菲皱皱眉头，“素琳师姐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了？”

“嗯……”佘陌影笑笑，“她说她确实不高兴师父偏心我，不过也不能让我带把破剑去黎都赴宴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所以特地去剑阁选了把剑给我。我觉得我们以前好像误会素琳师姐了，她其实很关心我们的。”

“嗯，至少她在维护我们太行山的声誉，我看我还是选个良辰吉日去给她道歉好了。”总感觉怪怪的……

“嗯，一定要解释清楚。最近因为师父的偏心我已经结仇千家了，你不要再给我制造无谓的误会了。”师傅偏心她她一直清楚，事实不可否认，千夫指的代价早该付了，直到今天大家才爆发，不容易啊。

若菲离开后她赶紧把窗门紧闭。这两天风头正盛，她还是不要出去吹这股酸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