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散兵语气不好,也一副叛逆少年的模样,但是女人依然还是让他们留在了神社里面。
决定留在这里之后,那个女人拉着阿尔就往刚刚他住的屋子走,散兵本来是没打算跟上去的,但是那条被他踩着的狗一直在撞他的腿,那意思好像是在让他跟上。散兵觉得有趣,于是又踢了那条狗一脚,这擦不紧不慢的跟上了那个女人和阿尔。
天空之中看不到月亮,散兵知道月亮是被那些黑雾遮住了,又或者是这边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月亮可言。
因为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所以只能静静的等待天亮。
女人将阿尔领进了屋子之后才松了口气,确定了散兵也走进来,女人这才走出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竖起耳朵来听一听,就知道那个女人又把房门锁上了。
散兵没有对这个行为表现出任何的异议,阿尔走上前去趴到窗户上。
那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没想起来这个房间的窗户被那条狗给弄坏了,看到阿尔趴着窗上之后她才突然想了起来。不过她好像没有要去关窗的意思,阿尔于是开口说,“姐姐,我可以把窗户开着吗?屋子里好闷。”
听了阿尔的这话,本就没有要关窗的想法的女人直接点了头。
“好,但你不管从窗户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女人看了一眼坐在房间里已经闭上眼睛的散兵,“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活人’。”
有点像是恐吓小孩一样。
阿尔暂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他依然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女人继续说着,“要是你发现屋子里面有除了你们俩以外的其他东西,”她指了指散兵,“让你……哥哥干掉就行。”
她大概是想不到散兵和阿尔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只能通过这两人看起来相仿的年龄和说话的地位判断出了“哥哥”这一层。
阿尔眨了眨眼睛,这次他听懂了。
“好。”
女人这才离开。
散兵坐在房间里,对阿尔和那个女人的对话不置可否。阿尔趴在窗前,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有什么别的东西,甚至连那个女人自从离开以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阿尔打了个哈欠,终于有点困了。
他转身回到屋子里坐在床边,散兵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
这算不是活人吗?
阿尔盯着散兵这样想着。
随后阿尔就想起来散兵并不是人类,卡洛琳说过,散兵是某位神明所制造的人偶。
本来就安静的环境里,再加上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于是气氛更加寂静了。阿尔又打了个哈欠,眼前的散兵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坐着睡着了。阿尔想了下,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虽然他还是觉得散兵在生气。
“散兵哥哥?我想睡觉了,”他打算和对方通报一声,“要是屋子里有别的东西,你会干掉它吗?”
后面那一句只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按照散兵的性格,还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散兵没有说话。
阿尔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睡觉之前都有这么个习惯,盯着天花板放空心情,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那边的散兵就先一步开了口,看样子他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你放心好了,要是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会先走的。”
阿尔:“……”
他眨了眨眼睛。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阿尔突然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散兵:“不是。”
然后紧接着,散兵终于将自己已经保持了同一个姿势很长时间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倚靠到椅背上,懒洋洋的继续说着:“乱逛,一不小心就和某位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回头的小屁孩走到一块去了,还真是不幸啊。你觉得我说的是谁呢?”
他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但是偏偏就是让阿尔思考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散兵见状又嗤笑了起来。
别的不说,愚人众可以不提。
但是如果阿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按照卡洛琳那个护短的脾气,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责怪散兵。
一想到卡洛琳的责备散兵就头疼。
所以,他宁愿费些功夫把阿尔找回来,也不愿意卡洛琳对他指指点点。
卡洛琳是个很好的人,她可以在三百年前毫不犹豫的救下了迷路至此的散兵,也可以在三百年后继续去救助其他闯进这里的人。要说惭愧,实际上散兵一直都记得他之前不告而别那件事情——卡洛琳帮了他,但是他没有作出回报,甚至无声的离开了。
散兵一直记得这件事,也不打算忘记。所以,不管卡洛琳计不计较,至少散兵在这些年里一直觉得,他是理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