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8:他是骗你的

　　风雪落满了头，桑以跟在宫尚角身后，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依稀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跟在后面，望着他坚挺的背脊和永远放不下的身姿，走在这条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上。

　　她是在故意试探他啊！

　　宫尚角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我已心属一人，我对她心意已决，此生不移。”

　　一时间，桑以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眼里炸出绚烂的烟花。

　　她心底藏起的那些隐匿的期待，竟在此刻暴露无遗。

　　“但她……”宫尚角语气一顿，继续说：“并不属于宫门。”

　　桑以猛地停下脚步，眼里的悸动慢慢归于平静，等宫尚角回头看过来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你该亲自带她回来的。”桑以看着宫尚角，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拢进袖中，淡淡地说道。

　　宫尚角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商宫，微不可察蹙了蹙眉，对桑以的话避而不答。

　　“进去吧。”

　　桑以低垂下眼眸，没再说话，抬步从宫尚角身边走过去，直至宫门关上，她都没有回头。

　　宫尚角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商宫外挂起的灯笼烛火，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朦胧中看不清轮廓。

　　商玉楼内。

　　桑以站在窗前，抬起窗子的一角，夜风顺着窗棂吹来，吹起她墨色的长发。

　　她眼神沉静，静静地沉默着，望着院外的梅林。

　　系统说：“其实他是骗你的，他喜欢你，眼睛最骗不了人。”

　　桑以：“我知道。”

　　其实在她冷静下来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宫尚角不敢赌，她也不敢应。

　　就这样吧。

　　最好。

　　*

　　晨起，桑以循例来到宫流商床前请安。

　　“阿以。”

　　低沉的声音响起，围床纱帘被拉来，露出里面一张略显疲倦的苍老面孔。

　　“师父。”

　　许久不见，宫流商已是垂垂老矣。

　　“坐吧。”

　　下人搬了一张椅子到床前，桑以微微欠身坐下。

　　宫流商点了下头，说道：“那人找过你了吧。”

　　桑以想起婚宴前夕那张字条，眸光忽闪，假装不知地反问道：“师父说的是谁？”

　　“宫唤羽。”

　　听到这个名字，桑以并不意外。

　　桑以蹙起眉头，继续追问道：“师父，您怎么会知道？”

　　宫流商：“不然你怎么会选宫子羽。”

　　闻言，桑以长舒一口气，淡声说：“师父果然什么都知道，其实宫唤羽并没有找过我，而是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无量流火……”

　　“整个宫门中，知道无量流火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他没死吧。”

　　看着宫流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桑以话尽于此。

　　“师父叫住我，是想让我帮他？”

　　“是。”

　　“为什么？”

　　“你见过上了贼船，还能安然无恙下来的吗？我已是朽木之躯，什么都做不了，重振商宫需要他，和你……你会站在师父这边的对吗？”

　　宫流商朝着桑以伸出手。

　　桑以愣愣地看着，犹豫片刻，伸出手握住，起身扶着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