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静静说道:“她手上拿着金制令牌,新执刃上位,她想做执刃夫人,不过分吧。”
桑以冷笑:“那你呢?”
上官浅闻言脸色微变,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桑以微眯双眼:“铤而走险就为了宫尚角?”
“……宫二先生很好。”
上官浅握着腰间的玉佩,神情落寞。
房内突然沉默下来。
桑以心中沉吟,起身走到窗边,良久,方才开口:“想活,就安心待在我身边,做我的随侍,听命于我,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死。”
上官浅怔了一下:“二小姐放过我的理由是……”
桑以回头,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你了?”
但见上官浅望向她的瞳猛地一震,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上官浅唇瓣微动,似有话要说。
桑以先她一步开口:“听话才能活命,方才我探你脉搏,你被喂下过半月之蝇吧。”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浅激动地站了起来:“宫二小姐知道此毒?”
桑以移开视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本就是一场赌局,是输是赢,没人知道。
她要让上官浅自己选择。
赌,还是不赌。
*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天上星寥落,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地上。
桑以撑着伞走出了商宫。
宫门不大,她却走不出去。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桑以在前面停下,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
那笑容很是单薄,不及回头就已然消失,看起来像散落在冷风中的烟雾。
她只是随便走走,却有人特意找来。
“好久不见,阿以。”
她抬头望着,目光依稀穿透了时光,定格在他们曾拥有的最美好的那一日。
“月公子真是稀客。”
“我顺路来看看你。”
桑以只是静静地望着,半眯起眼睛,久久地凝望,无悲无喜。
“顺路?我很好奇,月公子违背祖训来到前山是为了什么?”
闻言,月公子垂下头,凝视着腕上的镯子,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图案,上面是一只云雀。
“你也有过让你痛不欲生的人,应该知道才对。”
闻言,桑以骤然愣住了。
眼睛酸涩,却没有眼泪流下,她只是默默地站着。
思绪回溯,她都快忘记那人的模样了。
十年前,无锋入侵宫门,前山死伤惨重,原该守在后山的人,却为了救她,私自逃走,最后倒在血泊之中,倒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出现,就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当时抱着他的尸体,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迷茫,也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她要死,只是任务。
他却将他的命,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桑以轻出一口气,冷笑道:“月公子,我们也算是故人了,你把插在自己心上的刀子再送给我,你觉得……合适吗?”
他半启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开不了口,只说:“我希望你过的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