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 晦涩的心

顾不得看林钰棠被拉走的时候有多狼狈，毕竟她直着眼，看上去已经受到刺激，变得痴傻了。

叶冰裳没有提醒时倾雨站直身子，反而纵容她贴在自己身侧，哪怕隔着衣衫，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温度。

她鼻翼微微抽动，嗅到了淡淡的冷松香气。

阿时虽然贵为皇孙贵胄，但听说她一心忙于政事，已经到了适龄的年纪，身边还空无一人。

大盛民风开放，有花楼，自然也有小倌馆。

叶冰裳常年呆在闺阁，但因为她不受重视，嬷嬷管教不像主家那么严格，所以她什么都接触过一点，包括混乱的男女关系。

想起小时候见到躲在屋檐下调笑着拥吻的两个婢女，叶冰裳的脸愈发红润。

在大盛，除了恋人，显少会有人在大街上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哪怕是关系极好的女子，最多也只是手掌相贴。

不知道在西戎，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但是……

刻意忽视了腰间传来的酥麻感，她乖顺地站在时倾雨身侧，看她指挥着店小二，把那些顺眼的衣服全都打包起来。

店小二眼下得知了贵人的身份，更不敢怠慢，主动提出可以送到府上。

时倾雨很满意他的上道，临走又扔了一大块银锭子。

她把叶冰裳推进试衣间，漂亮的眉眼在灯火阑珊下格外缱绻。

“好啦，你把这身换上，然后我们去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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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晦涩的曾经如同怎么也走不出的噩梦，那么阿时的出现，一定如同今天似的，在她的心里点起了一盏盏灼灼跳动的花灯。

叶冰裳站在路边摊前，看着年迈的老人抖动手中的汤匙，稳稳画出大概的人物剪影。

浓稠的糖浆渐渐凝固，她便得到了一个缩小版的阿时。

“你快尝尝。”

唇齿含住甜蜜的瞬间，叶冰裳恍然觉得，这已经是离她很久远的味道了。

“好吃吗？”

时倾雨还在等自己的糖人，看对方吃得津津有味，她实在眼馋，便看似悄悄实则光明正大地凑过来，在叶冰裳啃下去的缺口旁跟着咬了一口。

“好甜。”

她满足地眯起眼，却不想叶冰裳直接呆住了。

——阿时刚才，靠得那么近。

——似乎再往前一点点，她们的嘴唇就能碰上。

视线不自然地落到那张樱粉色的薄唇上，都说嘴唇薄的人冷情，那阿时呢……？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么。

叶冰裳觉得自己想象不到。

但似乎……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问题。

“怎么啦？”

意识到身边人的情绪莫名其妙地低落了些许，时倾雨歪着脑袋，有些迷茫。

“没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叶冰裳挤出一个笑容，暗自嘲笑自己怎么想得那样远，她跟阿时能不能走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呢……

或许以后，她们会各自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似的，自由又洒脱。

越想，心头就越如同青涩的桃子，轻轻一捏，就流出了辛酸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