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7

许向晚“你要娶我吗？”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

他亲了亲我的眉眼：

车银优“不然娶谁？”

我明明已经很累了，可依旧想同他讨论关于我们的以后：

许向晚“那我要是一直不想结婚呢？你怎么办？”

我听见他的笑声，纵容又宠溺：

车银优“还能怎么办，就一直等你呗。等到你想对我负责的时候。”

我脸一红，小声嘟囔：

许向晚“怎么搞得你好像很吃亏一样。”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玩笑道：

车银优“我不亏？”

我想了一下，他毕竟那么多人喜欢，于是抱紧了他，仰头亲了他一口，然后毫不犹豫承认了他的话：

许向晚“嗯，你吃亏了。”

谁知道他听后却否认了我的话：

车银优“不是，晚晚，是我赚了。”

我心底像吃了蜜饯一样甜，却还是假嗔他：

许向晚“车银优，你好多变。”

他只笑了笑，低头wen住我：

车银优“我爱你。”

许向晚“我也是。”

我回应他，享受了一会他的温柔后就伸手推了推他。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软绵绵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许向晚“好困。”

他反握住我的手，也不拆穿，只在唇角亲了亲，然后温声对我说：

车银优“那睡吧，我的晚晚。”

-

我睁开眼，夜还很深。

肢体反应比迟钝的大脑快出很多，我仍旧下意识往床头柜的方向伸手。可惜我不是车银优，没有为我倒水置床头的习惯。

就是一瞬间，连着梦境带出来的情绪一起，我忍不住泪水绝弦。

原来他承诺过要娶我，可现在却一杯水找不到。

我掏出手机，任性播出了那个我向程耳承诺不会轻易打出的电话。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电话响了很久痘没有回复，可是我却舍不得挂断。终于在自动挂断前一秒，电话通了。

两厢沉默。

最后还是车银优先出声，不是梦中缱绻的昵称，他语气平淡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车银优“许向晚。”

我拼命想要忍住啜泣声，可是语气依旧哽咽，我想我们大概真的不欢而散。

许向晚“我知道现在我不应该打扰你，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听会我的话。就这一次。”

车银优的手握成就拳头。

长久的沉默后我终于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单音节应允了我的话。唯一一次机会，我想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

我向他说了分开后的事情，我忘了他，又想起他，可是记忆里只有美好，我不明白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最后我终于还是有些泣不成声，哽咽着：

许向晚“车银优，我好想你。”

他终于出声，却不是我想要听到的话。

车银优“选择性失忆在心理学讲是一个防御机制。它会减少你的痛苦。”

#车银优“许向晚，既然已经忘记了，就不要去努力想起来。因为你主观上选择遗忘的东西，无论过程好坏，对你来说结果都是痛苦的。”

车银优“忘记是你选择用来保护自己的，不要再让自己痛苦了。”

#车银优“你所思所爱的那个人，早就在分开的时候就消失了。你想的不是我，是你记忆里的我。”

我没回话，终于听见他无可奈何的叹息声，语气温柔的好像从前：

车银优“晚晚，忘了我吧，然后大步向前。”

他明明好像没变。

许向晚“车银优，你放下了吗？”

车银优“放下了。”

沉默了好一会，他回答我，语气冷漠。

许向晚“我想结婚了，你说过的，会娶我的。”

车银优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闭了眼，睫毛轻颤，吐出的字却还是冷冰冰的：

车银优“对不起。”

我强颜欢笑：

许向晚“没关系，猜到了。”

我只是在赌而已，赌他没有真正当下。但是很显然，我赌输了。

许向晚“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车银优“晚晚，”

车银优睫毛颤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痛苦和不舍：

车银优“那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试图去寻找答案了，可以吗？”

许向晚“是个很不堪的理由吗？”

车银优并不想再同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认命得闭了眼：

车银优“是。”

我胡乱抹了把脸：

许向晚“那我不问了。我也答应你，不会再试图去寻找答案的，直到我自己想起来。”

我顿了一下：

许向晚“就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放下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到此为止。”

我挂断电话，下一瞬间就痛哭起来。明明他都亲口承认分手说他的错了，为什么我还要哭成这样？是因为回忆都是幸福的吗？

-

电话已经挂断，车银优却怎么都放不下贴在耳边的手机。他觉得自己的关节像是坏掉了一样，动弹不得。

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电话。他垂下眼，心脏疼。他的晚晚，那个连架都没有和他吵过的人亲口说了结束。

这明明是他现场期待的事情，他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反倒脸颊好像划过了一丝冰凉。

尹产贺“银优啊，我们该出发了。”

尹产贺喊了声，没回复。他又叫了一声：

尹产贺“银优！”

还是没人应。

尹产贺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赶紧跑到车银优房门口。

车银优没事，却靠着床沿埋头哭泣。即使没有声音，可是泪珠却一滴又一滴砸在深褐色的条纹木地板上。

他站在原地，目光闪过车银优手机握着的手机。抿紧了唇，到底没有再做任何催促，转身离开了房间门。

凌晨四点，依旧是黑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