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燕破岳不同寻常的情况。
进到这个房间后,他就好似精神恍惚一般,面色苍白。
刚准备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就被两只大手握住了腰部,她几乎没有反抗就顺从的让燕破岳将她整个人环住。
燕破岳很高,但是这是第一次与他那么近,几乎呼吸相融。他的拥抱也很用力,像是在恳求她怜惜于他,不要离开。
肩膀处感受到他滴下来的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的液体,曲涟心中一紧,连忙让一旁还在插科打诨的萧云杰和吕小天去找医生来,而她则先负责安稳住燕破岳。
一通检查下来只是说应激症状的表现,周围环境里有让他诱发的因素存在。
“那能治愈吗?”曲涟蹙眉有些担忧道,燕破岳因为打了镇定剂已经睡在了床上,但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曲涟。
正在收着仪器的医生看着围着他的一圈人摇摇头:“你们大概听说过幽闭恐惧症吧。心病还需心药医,现在我们只能是暂时给他创造这种环境后慢慢脱敏成功,当然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平时暴躁脾气的**却一脸愁容站在门口抽烟,他怎么也没想到燕破岳这个好苗子竟然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病,一时间他也有些唉声叹气。
曲涟脱下自己的常服外套塞在了燕破岳的手中,起身朝**走去。
“营长,燕破岳这个能治的。我相信他,您也是,对吗?”**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平时待人温和却又疏远的女兵,现在却在为战友来自己面前求情,那面上的关切是一点也做不了假。
他沉思了片刻,扔掉了早在曲涟过来时掐灭的烟。
“我会好好考虑的。”
曲涟心里松了一口气,燕破岳还有机会,如果只是因为幽闭恐惧症就止步于此,怕是这辈子都会怨怼他自己。
在另一张床铺上的萧云杰看到曲涟这样做,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关心胜过了一筹。
他低声唤来了曲涟,想要告诉她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并不是很清楚燕破岳更小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只是他俩是初中同学除开高中他去了东北上体校到现在当兵,两人就没有什么分开的时候。
不过燕破岳的父亲一直对他严格要求,燕子也一直说自己太弱了。他不清楚这病是不是在自己没在的那三年里或者是燕破岳小学时候发生的了。
曲涟听后微微点头示意知晓。现在一切得等燕破岳醒来后,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敞开心扉。
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燕破岳才悠悠转醒。
手里的,是衣服?他迷茫的看了看周围,好像不是禁闭室了。就在他准备下床去找人的时候,曲涟走了进来。
她拿起水杯接了杯温水,顺便带上了门。
“看来我来的挺巧的?”
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水杯给燕破岳。燕破岳接过后只是微乎其微的湿润了双唇。
“嗯。”
曲涟看着他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是在怪我帮你叫了医生吗?”
听到这话,燕破岳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更是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不,不是这样的,我很感激你,我,我...”
“我,我什么我呀?燕破岳你发没发现你对我说话也太客气了点吧?”曲涟站起身,伴随着话语上的质疑,很快她就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逼到了墙角,倒显得她是一副强取豪夺的姿态了。
燕破岳无力的解释着:“不,我不是。对不起。”
这操蛋的感觉更像了。
只好把人给牵回去,一人占一个床头。
曲涟平静的望着燕破岳,漂亮的眸子里是那么坚定:“说吧,我保密很好的。你说完了,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我们互相保密。”
燕破岳似是被她感染,娓娓道来了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噩梦。
在他七岁那年,他被父亲曾打击的犯罪集团抓走,和十几名被人贩子拐来的小孩一起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只有每天一次的放粮才会打开的地窖口,也只有在那是才会有一丝丝光亮。
每天的放粮也不是固定的,他们会恶劣的少放一些,好让那些孩子厮打抢夺,仅仅是为了一根玉米。
于是燕破岳艰难的爬上地窖,就在他好心要帮助其他孩子一起离开的时候,那些被训化的孩子们就像衷心的狗一样争先恐后的用吃剩的玉米棒砸他,大声的检举着他要逃跑,只是以期换来更好的食物。
好在燕破岳跑出来了,没有停歇的奔跑,一直跑到边防处才晕倒。
醒了后没有安慰,父亲说是他太弱了,于是就开启了长达十年的训练生涯。现在来当兵也是存了一丝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