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茗又一次眯起眼睛。
梦茗这是【持明族】的【衔药龙女】,白露大人。你不会连她都不知道吧?
白露小手一挥,纯粹的力量覆盖在她手上。只见她双手上下翻飞,飞速结印,做了几个玄妙的手势,靠着灵力将魔阴身按回地上。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小萝莉一只手按倒了比她高几倍的怪物,十分魔幻。
静琉干脆走上前来,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梦茗也是悄悄跟上,压低声音说话
梦茗持明一族深居简出,在丹鼎司悬壶济世。持明族生育困难,这位白露大人是几百年来诞生的第一个新持明族人。
梦茗持明族的尊长很重视她,将她拘在丹鼎司内不让她外出走动。
梦茗简单解释到
梦茗还好今日遇到了她。这是持明族的独门医法,唯有龙脉方可施行,可以压制魔阴身的发作。
静琉静静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小萝莉。
她身后长着一条尾巴,上面覆盖着鳞片,是一条龙尾巴。
此时白露蹲着,尾巴活动的空间受限,在地上扫来扫去。
看起来龙女大人今日心情不错。
她蓝紫色的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发尾束着两个金色发饰,刻着一圈鱼纹。辫子很长,翘在身后,长度一直到小腿。
只看这小小的背影,完全想象不到她有生人肉,活白骨的力量。
白露嘿嘿,成了!
在白露的一番治疗下,地上的魔阴身明显停止了恶化,变回了仙舟人的模样。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用袖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过身来。
白露喂,你们看什么看!
白露小鼻子一皱,自认为凶巴巴的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
静琉看着她蓝宝石般漂亮的大眼睛,因为怒气显得鲜活起来。
她好可爱!
白露警告你们哦,别把我出现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哼哼,你懂得!
她冲围观的二人比了比小拳头。
梦茗明白了,白露大人。
静琉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是你救了他,难道不应该得到表扬吗?
白露却是一脸沧桑的摆了摆手。
白露救人只是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罢了。被人发现才是大祸临头。
白露平日里,我的活动范围不出禁邸,一言一行都要符合族中规制,族里那些老东西若是知道我出现在此处,怕是要把丹鼎司的屋顶都要掀了。唉,若是被抓回去又是一顿禁闭,闷都闷死了。
静琉那白露大人现在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空气静默了一瞬。
白露那自然是听说至味盛苑又出了新的甜品,叫【落九天】,那糖拔丝好长好长好长……
她说着说着,“滋溜”一声吸了吸口水,而后又像是不好意思一般给自己找补。
白露咳咳,总之本龙女自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寒暄了。一定要对本龙女的行迹守口如瓶,防止被有心之人拿住错处。
静琉忍着笑回答
静琉全听龙女大人吩咐。
白露很好哄,满意的点了点头,喜滋滋的就要去买甜点。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陌生人白露,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静琉看了看四周,没找到发出声音的人。还是梦茗更加敏锐,眼神望向不夜侯的房顶。
一个男子正背光站着,银白的头发格外惹眼。
白露……
白露全身一个激灵,脚步加快就要溜走。
景元诶,龙女大人,怎么一言不发就要走啊?”
那人轻飘飘的跃下房顶,正好落在白露面前。
白露的尾巴耷拉在了地上。
白露呜呜。景元将军。
景元我来找你看病,没在丹鼎司找到你,便知道你又溜出来了。
#静琉原来他就是说书人口中威武的罗浮云骑将军,仙舟姑娘们的梦中人。
静琉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他看起来很年轻,完全不像七百岁的老人。身披一身轻甲,手臂和肩膀上的线条十分流畅,精瘦的腰,修长笔直的长腿。常年的征战让他肌肉紧实,撑得起轻甲的同时又不显得臃肿。
再细看时,静琉忽然发现他的眼角下,颧骨上的位置有一颗小痣。
传说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是因为前世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
有泪痣的人,一旦遇上了命定之人,他们就会一辈子不分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
按照命理学相面的说法,凡生有此痣者,今生今世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且容易流泪。
可是看着他超脱的模样,很难想象他沉迷情爱无法自拔,暗自神伤落泪。
他随意用红绳将头发束在脑后。
静琉正看得入迷,景元似有所觉,冲她望回来。
该如何形容那一眼呢?
他似乎专注的凝视着她,又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静琉看得一呆。
忽然,景元露出一个笑来。
该如何形容他的笑呢?
里面似乎包含了许多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似乎在开心,又似乎在难过。
静琉又是一呆。
梦茗喂喂,回神了,快向景元将军行礼呀。
景元先一步打断了他,问道
景元你叫什么名字?
静琉静琉。
他的眼睛里泛起涟漪
景元什么?你说你叫什么?
静琉我叫静琉。安静的静,琉璃的琉。
如果是其他人,静琉一定会怀疑其耳朵是否好使。
景元明显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良久之后,他微微叹气道
景元原来是故人。
静琉疑惑道
静琉可我并不认识你?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景元语气中略有疑惑。
景元你不记得了?
静琉似乎窥到了他内心的一角,那是她不知道的故事。
景元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静琉的心中忽然闪过无从细究的直觉。
#静琉他将自己的难过掩饰的很好。
心中这么想着,静琉小心的说道
静琉将军的话,我听不明白。
景元沉默下来。
今天天朗气清,是个宜出游的好天气。
有风穿街过巷,吹拂过他的银发,静琉闻到了他身上的木檀香。
微风直吹的他腰间的玉佩微微晃动,玉石在锁子甲上磕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
静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反而是景元自己,没有过多沉溺在回忆里,片刻便恢复了超脱的模样。
他的唇看起来很柔软,轻轻抿起,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景元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