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明的内心在不断动摇。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和唐鸿哲坐在客厅,听云锦书细细道来:
“偷脸是一种邪术,简单来说,就是用术法将别人的脸换下来,用在自己身上。”
唐鸿哲问:“不是两人的脸相互对换吗?”
“那是换脸。”云锦书无奈扶额。
“偷脸一般是天生无脸的人才会那么做,那些人先天不足,如果不偷别人的脸,那他们活不过成年。”
【这样说,我能不能找人,去和女明星换。】
【楼上的早餐吃几个菜啊?大早上的醉成这样。】
【换脸的小偷是谁啊,要是人家偷完就跑,人海茫茫,这能找得到吗?】
云锦书回答着评论上的相关问题:
“偷脸也需要八字契合,要是谁的脸都可以随意偷,那这世界岂不是乱套?”
她又继续解释道:
“当年偷他脸和命数的人最开始确实想跑。”
“只不过他实在是太贪!”
“发现自己没有偷完水友的全部命数,现如今又依然在他的身边呆着,等待偷命数的时机。”
“要是被他得逞,水友今年就会死。”
范子明瞳孔地震。
整个人坐得笔直。
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暴露了他心中的情绪。
旁边的唐鸿哲比范子明还要激动,“那该怎么办啊?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偷脸的人?”
“当然有,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从小认识的人找你,或是,有没有人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从前脸上曾经受过伤,现在却消失不见了的。”
“男性朋友。”
范子明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的童年时期都是在孤儿院中度过的。
他似乎是被亲生父母给遗弃了,被孤儿院院长在雪地里发现时,他全身的肌肤都冻得发紫,根本没力气哭出声。
院长脱下自己的厚大衣将他包裹住,带回孤儿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是段艰难却又快乐的日子。
孤儿院的资源有限。
每个人能分到的吃食都是固定的,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吃不饱,暗中打架。
他个子小,经常抢不过那些大孩子,挨饿其实是常事。
还好身边有交好的小伙伴,会照顾他。
——他依旧记得那些施以援手的孩子们的名字,有个女生苏阮阮,还有两个和自己同龄的小子,一个叫时玉宸,另一个叫做纪星洲。
刚巧,这三个孩子的脸上都有疤痕或印记。
时玉宸在他们当中最是年长。
脸上有很明显的烧伤痕迹。
他们家里发生严重的火灾,父母将他从阳台上丢了下去,扔到左邻右舍用被子铺成的‘救生气垫’上。
而自己却丧生在火灾当中。
家里的亲戚没办法承受养时玉宸的负担,只好将他送到孤儿院。
他很聪明。
学习成绩在孤儿院里的孩子里是拔尖的。
在四人组中,时玉宸就是个温柔的大哥哥,辅导他们的功课。
还会给他被欺负的时候出主意。
时玉宸没有被任何人领养走,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在他的学校附近的写字楼工作,据说收入还不错。
脸上的伤疤也通过手术弄掉了。
而纪星洲也是被院长救下的。
他家里似乎是养不了那么多孩子,也可能是完全没想到会凭白无故的多出个人来。
家里人将他放在个水盆里,顺着河流一直往下淌,任由其自身自灭。
院长被纪星洲的哭声吸引。
就将他带了回来。
这小子是个一点就爆的炮仗脾气。
每当范子明被人欺负,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这个小男孩都会挡在他的面前,要和对面的人拼命,或者把自己的那份吃食分一半给他。
在一次争夺馒头的争斗中。
纪星洲被一个高他许多的男生用碎酒瓶子刮伤了脸。
在左脸到鼻梁处留下一道深刻的划痕。
那道伤痕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靠点遮瑕就能将伤痕掩盖。
而他现在就在本市的另一所大学念书。
要想见面,约莫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苏阮阮是脸上有一块胎记。
可能是女生比较重视容貌,院长似乎格外关照这个小姑娘,每天晚上会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多分她几颗好吃的奶糖。
院长说,要是碰上难事,吃点糖在嘴巴里含着。
嘴里是甜的。
或许心里就没那么苦了。
这个傻姑娘本是可以将这些甜糖独吞的。
偏偏也记得他们几个男孩。
每次得到糖,她都会分给其他三人。
就算只剩下一颗,都要平均的分成三份。
在自己离开孤儿院后,曾经听时玉宸发消息,说苏阮阮被一户好人家收养。
脸上的胎记有办法清除。
她离开孤儿院后,就和她很少和大家联系了。
只不过她是女孩。
嫌疑被排除。
大家似乎都过得很好,只有他的人生,是一团浆糊......
他被一户没有孩子的夫妇收养。
夫妻俩在孤儿院考察的时候,装得和蔼可亲。
可等到他真到了家里,才发现进入了豺狼屋。
他们并非是要个孩子。
而是想要个任人欺压,供他们发泄在生活中累积怨气的牲畜。
每当他们下班回家。
迎接范子明的就是一顿毒打。
边打边骂他们领导的名字。
有次甚至将铁勺放在煤气炉上烤,烫得火热的时候,被生生的印压在范子明的肉上。
烫得滚烫的铁勺往少年的皮肉上面贴,房间里瞬间弥漫出一股烤肉的味道。
院长那会儿还会来到领养孩子的家中看看情况。
范子明想告诉院长。
次次都被养父母在暗中压制。
等院长走后,就会挨更重的毒打。
久而久之,他也更加沉默。
直到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范子明学会掩饰自己对养父母的敌对情绪,装作很是顺从的模样。
其实,他从网上购买针孔摄像头,搜集证据。
然后,亲手将养父母送进局子。
他本以为发生这些事都是自己的命数。
没想到,竟然是别人窃取了他的人生,才将这些痛苦加诸到自己身上的。
更何况,偷取命数的人,还是从年幼时就结交的朋友。
......
范子明眼眸中流露出浓厚的失落,逐渐从回忆中挣脱出去,将时玉宸和纪星洲的情况大致和云锦书说了一下。
【还好不是三选一,不然直播差点就变成《名侦探柯X》了。】
【我猜是时玉宸,烧伤的痕迹不好清除吧。】
【我猜是纪星洲,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遮瑕,真搞笑,我是男的,我就从来不用。】
【遮瑕就和你的脑子一样,对你确实都没什么大用处。】
【谁说男生就不能用遮瑕?老子不仅要用遮瑕,还要化全妆,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