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连血液喷溅的感觉也好真实。”
模样端正的青年握着木勺，惊讶的脸上布满了猩红的珠点。
一分钟前，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上，屋主好心地给借水喝的旅客开了一扇门，结果不到一分钟便被人从身后袭击，倒在地上咽了气。
玩家吹了一声口哨。
舀水用的木勺在他手里转了个圈，这甚至还是他从主人家里顺的。
“NPC死了那这里的东西就归我了！游戏公司也太抠搜了，居然一点初始资金也不给，希望这个NPC有点存款。”
他嘀嘀咕咕地开始翻箱倒柜。
当得了玩家这个身份自然也要做好被人反杀的心理准备。
故而当匕首捅进他的心口——甚至在其中拧了两圈，直到系统面板彻底灰暗的那一刻，玩家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偷袭了他。
他瞪圆双眼的样子与旁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模一样。
“还是来迟了……”
如意为逝去的生命发出叹息。
这群把真实世界当作游戏的第四天灾，以游戏为名的实验团体打着第二生命的旗号从来不约束他们的行为。
故而只有玩家想不出没有他们做不出的事情，烧杀抢掠只是基本操作。
毕竟这才是探索游戏的乐趣不是吗？
夏春秋这种人才是个例。
让系统当个热心市民给警察报了案，阖上无辜逝者的双眸，如意离开了这里。
这是第九个。
算上夏春秋的话，共有十一个玩家被投放进银时空，而其中胡作非为的九个已经被如意强制遣返回原世界。
秉持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那个实验团体自然不可能只逮着一个时空薅。
但是鞭长莫及，目前如意最多也就只能看顾一下x象限上的时空，再多也没有办法。
所以还是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心事重重的如意回到学校销了假，结果没多久曹操就派人来找她，说是有事相商。
如意还在等午休铃响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料到，曹操会给她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最近全国上下陆续出现了几件骇人听闻的命案，受害者范围很广，如意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可以找到凶手？”
少年递了一份档案袋过去。
里面详尽地将被害者与行凶者的资料列举出来，连同昨天被木勺撞击后脑最后失血过多而死的死者也在里面。
“你怀疑这是连环凶杀案？”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
曹操严肃地点点头，这就是他找如意前来商谈的原因。
连环凶杀案都符合一个要素——受害者必然有共同点，可纵观资料所有的内容，他们身上并无规律可循。
“你的看法是什么？”
如意问。
这里是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曹操闻言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的压迫力从他低敛的眉眼中隐隐透出。
“尽管受害者并无共同点，但行凶者有。”
犯案的凶手皆是十六至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无身份无背景，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动机便开始伤人。
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天南海北，结果居然有人能精确地找到他们一击毙命。
“三方立场。”
曹操踱步到如意身旁，俯下身在白纸上画了三个圈，分别标上大写英文字母ABC。
行凶者最后也成了受害者，这谁看了不得评价一句命运弄人呢。
“把无规律受害者称为A，有规律受害者称为B的话，从C的角度很明显就能发现，B死亡的前提就是对A动了手。”
如果如意不是C本人的话，她真的很想现场给曹操鼓掌表示一个赞叹。
太敏锐了！
“看来……”女孩抬眸看向曹操，嘴角有不明显的弧度扬起，“你已经有明确调查目标了。”
曹操轻笑一声。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争取C到我们这来。”学生会会长换了一只红笔，在B上重重打了一个鲜红的叉。
“B的出现不会是意外，他们背后应该有一个组织在操控。”
“如意，有办法找出幕后主使吗？”
笑死，她甚至可以直接把答案说出来。
不过世界与气运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讲了，也许能换种委婉点的方式。
“你为什么想查这件事？”
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个学生该管的，交给警察才更恰当不是吗？
“因为危机感。”
他说。
曹操给出了另一份资料。
与前面的身份调查不同，这一份是那群行凶者的行动轨迹调查，里面的内容用恐怖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当时看完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种细思极恐的阴寒仿佛有蛇类在草丛蜿蜒爬行，光是想想便足以渗人。
一群不知数量、无道德无底线还肆意妄为的家伙，这次只是杀人放火，天知道下一次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那被遣返的九个玩家不完全是如意的功劳。
就像前面所说，杀人者人恒杀之。
被人寻仇又或者被警察抓捕才是那些玩家该有的命运，如意不过是在事后又补了刀，把玩家意识打上标记遣返原世界罢了。
被标记过的灵魂，这个世界会永久将其拉入黑名单，永远不得再进入。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杜绝了一部分危险。
“更可怕的是这个……”
曹操放出了一段VCR。
画面里一个被警察抓捕的玩家呆愣地被扣上手铐，他茫然的表情像是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下场。
［我去，这种细节就没必要还原了吧，这NPC也没标红名绿名啊，PK一下怎么了！]
是的，这才曹操真的惊恐的事情。
有人养了一群疯子，并向他们灌输了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游戏的认知。
意义在哪？
只为了杀几个人？
曹操不懂，所以他选择直接扼杀危机，把这群疯子彻底铲掉！
“你说得对！”
如意狠狠点头，彩虹屁果断奉上。
“不愧是会长！简直是东汉书院之光！”
倒也不至于此……
曹操脸颊微红，沉重的气氛突然轻快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了头。
所以他便错过了女孩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怀好意。
“这件事涉及到全国百姓的安危，正所谓有难同当，我们该上书盟主联合其它高校共同努力才对！”
她正义凛然的声音铿锵有力。
“在发现他们的巢穴之前，若是再遇到这些高危人员，应该立马斩杀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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