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月烬明》后续

翩然看着叶清宇红彻的眼眶，她感到自己也要落泪了，可是她没有，她将眼泪强忍在眼眶里。

叶清宇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发丝……

“啪”翩然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转身跑去，在她转身那一刻，叶清宇知道那滴泪还是飘落下来了，因为泪珠飘在了他白皙的手上，还有温度……

“翩然！”叶清宇叫出她的名字，可她却未回应，叶清宇刚要追去，一口鲜血喷出来，心脏无比刺痛，望向她，只留一道红色衣影……

……

翩然跑到一棵槐树下，槐树很粗，可以将翩然挡住，此时光线变得昏暗了。

翩然蹲在树下，把头低着靠着膝盖上的手臂上，看不到她在哭，可是知道她在哭，那细微的泣声恐怕只有蚊虫听得到了吧。

她猛地抬头，看不清前方，眼睛被泪水遮住，雾蒙蒙的，她已经哭得脸都花了。

她道：“为什么？五百年来，我努力忘了你，不让自己痛苦，不让我再想起那个是非之地，我本来都快忘了的，本来……”她眨了一下眼，有是一两行泪，她用衣袖抹了抹。

“翩然，对……对不起，我知道我道歉没用，改变不了什么，但……”

是叶清宇，翩然一回头。

都说能从人的眼睛里看出他经历的浮沉一回眸，数千年，没有惊呆众生，却震惊了彼此的一生，我见过人生升起与余晖，却在你身上找到了最辉煌的光亮……

两人对眸，此时叶清宇的眼里只有她，她亦如此。这次谁都没有落泪，翩然还笑了笑，叶清宇跟着嘴角微微上扬。

又变得寂静，翩然又扭过头，她看着结界的尽头，那是他们的天空。她静静说道：“我才刚化成形，妖气十米之外便感知不到，就算你有我的妖丹也做不到结界之外……”

“是澹台烬！”他打断话。

翩然一惊，“他不是已经……”

“翩然你怎么？”

“当年你代替澹台烬当上国君后不是经常来荒渊吗？”

这句话，叶清宇愣住了：

“翩然，你可知道二姐她死了，澹台烬也一去忘川不回……”

“二姐回来了，澹台烬也回来了，翩然你还不回来吗……”

“澹台烬终是坠魔……”

当年，叶清宇有什么心事就来荒渊，向翩然说这外面的世界。

“所以当年就是你？”

“没错，那时我天天呆在结界之边等你，等你讲述你在外面的故事”

那时候，一次叶清宇在结界外看见紫色的狐影，他以为他看错了，没想到……

翩然笑了笑，没说话。叶清宇的眼眶里还有丝丝红迹，他感到翩然似乎变了，但她确实是翩然啊！

是啊！千年了，什么都变了，只是她真也变了吗？叶清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不同……

“你……你跟我回……回去吗？”叶清宇小心翼翼的问，他的眼神躲闪着，不知道怎么他不敢直视翩然的眼睛，那可是他千年未见的眼眸。

“想不到时隔千载，叶将军还是不会说话啊。”这话一出，叶清宇的眼神有一刻定在了她的眼眸中，又躲闪开来。但翩然看到了，她轻轻一笑，又道：

“回去？请问叶将军，我回哪里去？我本就生在这荒渊之地。”这话说得肯绝，丝毫不留情意。

叶清宇震住了，他的心开始颤抖，他不晓得翩然是不是不回去了还是在逗他玩，比起前者叶清宇似乎更愿意去赌注这后者。

这一刻，他眼神闪躲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你……你不出荒渊吗？”

“为什么要出去？这大好的荒渊，有真神陨灭的元神够我吸附，保证我不被凶兽攻击，这里没有像叶冰裳一样的险恶之人，也没有等不到黎明的黑夜，还有……”

“翩然！”叶清宇吼了一声，连叶清宇自己都被震惊到了，他眼泪又堆积在眼眶里了，但没有了血丝，他看这翩然，不晓得他知不知道翩然也被吓到了。

叶清宇来不及反应，他大脑一片空白：“对不起，对不起，翩然，我知道你这一千年……”

翩然转身，他向那轮永恒的明日忘去，淡淡道出：“好了，叶清宇。你来找的是千年前的翩然，她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只把你忘了的九尾狐妖，你还是走吧……”

说完，她向右旁的叶清宇轻轻一撇，转身，离开。

叶清宇看了她的眼，清澈却读不透。他想叫住翩然，却话在嘴边出不了口，只留下一道红色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