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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安全漏洞

【193】创造的乐趣(其三)

人们的肉体需要食粮,因此在人类社会中出现了农民—食粮的产出者,之后,又基于前者延伸出食粮的销售者—食粮本身的价值,只有经过销售者的炒作才有其意义。

在肉体需求得到满足后,人们的精神需要食粮,因此人们的双眼变为钩镰,化作收割食粮的蝗群。贩卖饥渴的人也随之出现:通过兜售夺人眼球的消息,他们牟取暴利。

距离维多莉娅的公开讲演,与蜥蜴人们的入侵已过去近一个月了。春风返土的三月初日—孩子们也要准备告别寒假,拥抱繁忙的校园生活了。

普罗米修斯,一切的转折点都在普罗米修斯:由兰瑟研发的第二代人工智能系统。当人们在欢呼、怀疑与好奇之间,迎接着来自地底的访客之时,机械蜥蜴人们也布下瞄准镜,扣动名为复仇的扳机。

潮水般的蜥蜴人骑兵,身下的剥皮精与将其驯化为载具的机械蜥蜴人相互配合,它们是潮水,是军队,是人类恐惧与惊惶的具象化身—有人逃亡,有人受伤。

没有人关心,那批蜥蜴人中是否真的存在一支变色龙部队,也没有人关心他人的真正伤亡如何—他们只关注一个显而易见,并被他们自认为正确的表象,这就够了。

那份足够夺人眼球—并有可能化为令人们津津乐道整个三月的话题—的表象,便是维多莉娅的背叛:是维多莉娅在银幕上发表演说,是她让人们放下戒备,让人们欢迎蜥蜴人们的到来,也是她,将庞顿中城乃至人类的命运,交付于侵略者。

她是在庞顿中城出现罪犯以来,最大罪行的触犯者,一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们不需要道森警长、克里斯亦或兰瑟他们的新闻发布会,更不需要倾听“官方解释”。

拜托,他们都是人,都是星条旗帜下的合法公民,他们有权利保持自身的见解与政治力场,保持自身的看法,而不是仅通过几组“官方数据”,相信什么蜥蜴人易容术。

对,蜥蜴人们出现了,可它们也被消灭了不是吗?普罗米修斯通过自身载板,运算出那些机械蜥蜴人体内的纯生命体构成部分,那些由非机器的细胞体,所构成的部分。

一位曾为整座城市的安宁、和平与希望而努力的警官,一位可敬的人,却在一支敌对于人类的种族面前卑躬屈膝、反身倒戈—这就是真相,人们心中所推断出的真相。

维多莉娅是个叛徒,她根本就不配坐上警员的位置。贡献,对,她曾阻止过狂鬼,破获过十几起爆破大案,还有黑程式与绯红刑者的案子,她也没少帮过忙,可是—

—谁能说明,那些不是维多莉娅特意安排的自导自演?现如今,若是不介意庞顿中城新闻论坛的浑浊环境的话,一个外乡人可以试着去网吧登录论坛,去看看头条为何。

头条,头条,头版头条:《维多莉娅•格兰,英雄还是叛徒》。看到这里,雷诺斯的电脑屏幕由彩色网页变为黑白—网吧的缴费时间到了。

雷诺斯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倒不如买份晚报,看看别的。对啊,除去维多莉娅与机械蜥蜴人外,还有不少消息值得关注,例如,人们对机器人科技之类的重视。

普罗米修斯,兰瑟的人工智能系统分析出蜥蜴人们的基因构成,通过被兰瑟所封存的心灵脉冲仪,它在雪诺与夏洛特—没有维多莉娅—的帮助下调试波频。

最终,仪器启动,蜥蜴人们在那种曾被活脑利用、令所有人陷入狂躁的脑波影响下陷入负片进化—为了在这种脑波中生存—它们的脑部开始退化。

不仅是脑部结构,还有它们的思维能力,生存方式与能量摄取。这种脑波辐射对人类与其他碳基物种无害,可对半机械生命体而言,那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次声波。

那些蜥蜴人,它们真的成为了蜥蜴—在那种致命脑波的作用下—它们的智商退化为爬行类生物的水平,正如它们被注射金属细胞前那样。

这些蜥蜴人们的帝王—厄坦,它的情况或许好些,毕竟它的体型就像台凯门鳄,按照摇滚弗莱迪的话来说,现在它真的可以去做鳄鱼了,给蒙戈马利做伴儿。

谁的功劳更大,谁的罪过又最多,在这次事件过后变得更加清澈透明。

是谁在普罗米修斯完成运算前,对出没城中的蜥蜴人进行阻止,对受伤的人员进行救助?是摇滚弗莱迪与他的三名安保机器人朋友。

又是谁,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答案也显而易见。

维多莉娅没有被停职,道森警长也知晓真相。当蜥蜴人们成群结队自警局下方的隔板叠层中突破、涌出后,道森警长便不再相信任一张报纸,亦或任一台新闻节目。

可是,出于对警署声誉的影响,与公众舆论考虑。维多莉娅暂时不能乘开警车进行工作了。一开始,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直到人们的谩骂伴随几颗烂番茄、几张揉皱的纸团与几块鸡蛋一起,坠落至雷诺斯与克里斯的车窗。

维多莉娅试着乘坐巴士上班,可根本就没人愿意载她。那么,就只好早起晚归了。她的双腿,是她最后的交通工具。也是她承受抨击与谩骂时,最显眼的标靶之一。

那些烂番茄,碎纸团与鸡蛋,它们的坠落目标也不再是某人的汽车顶棚,而是维多莉娅本身—“骗子”、“背叛者”、“令人失望”—这些消极词汇不绝于耳,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词汇,人们的举动,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琴娜、格雷戈里与雪尔莎也路过她的身边时,格雷戈里与他的妹妹,被他们的母亲拉住,站在路边。

当格雷戈里试着伸出双手,去对维多莉娅给予安慰时,他与雪尔莎的手都被琴娜所阻拦。鹅毛般的最后一份压力与沉重,它们在维多莉娅的心间筑巢—紧密接合。

“看啊,这个叛徒现在倒是承受不住,开始装低血糖了—!”几个声响哄吵的闹事者冲出人群,揪起依靠墙壁支撑平衡的维多莉娅。检查过维多莉娅的衣兜后,他们确定了一件更加保险的事:现在,维多莉娅手上没有带枪。

可他们没能想到,维多莉娅刚刚并非是在摇尾乞怜,她真的无法承受这一切了。人们的否认与唾弃,她所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再此刻化为泡影。

滋事者认为,自己这一拳打得不算太重。可他们也知道,将他人击打到口部吐血会给他们判上几年—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是想找点刺激,但他们不想闹出人命。

无论是他们自己的,还是维多莉娅的。不应该见红,不应该真的出事。否则娱乐新闻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完全变为法律案件,甚至要付些刑事责任。

他们将陷入昏迷的维多莉娅松开,抛到墙角,外加几句破口大骂—逢场作戏的效果还不错,都学会装死了!—他们如是说道。之后他们各奔四方,逃离人群的围绕。

直到五分钟后,维多莉娅仍没有出现要站起身来赶往警局的迹象,直到围观的人群都认为新鲜感早已过去。直到一名记者出于好奇,俯下身去触碰维多莉娅的四肢。

四肢冰冷,像是死尸一般。

“快叫医生—!”记者像是发疯般搀扶起呼吸急促、面色苍白的维多莉娅。当一张病床与一张体检报告被呈现于众人眼前后,检查结果如闪电般劈入他们的胸间。

低血糖,原因为进食过少,内心焦虑对消化吸收的影响。按照医生的建议,维多莉娅现在更需要的是卧床静养。雷诺斯与克里斯的探望请求,也被逐一驳回。

在梦中,维多莉娅坠入黑暗—漫无星光的纯粹黑暗—就像是宇宙的尽头,黑洞底端的反物质一般。无数名为恐惧的触手,它们锁住她的喉咙,将她那沾满汗液与泪水的躯体拖入尽头:她的痛苦源泉,她的内疚与恐惧。

不含有丝光辉的灵柩之中,在两排像是被刻意割齐的枯草之间,一尊矮矮的石质坟墓上铭刻着维多莉娅父亲的姓名—不!—维多莉娅跪倒在石碑之前,抓起两捧死灰。

拥有比肩硫酸的灼烧感的死灰,在它们的火焰燃遍全身后,暗绿色的神秘鬼火将维多莉娅引入她的心灵深处,属于她的无间炼狱。

“终于,我们又见面了,维多莉娅—警官—”死灵的声音自维多莉娅身边传来,在她的身后。维多莉娅对身后的来者发动攻击,竟一举踢下对方的头颅。

狂鬼的无头尸骸,像是被砍去根基的橡树般倾倒,又在顷刻间化为飞灰与铁屑。他的头颅上冒出火花,漆黑的金属假面碎为数块。面具之下的脸—它张开了诡辩的唇舌—

“你是个英雄,曾经是罢了,亲爱的警官。看看你,多么讽刺啊,现在我们殊途同归了—在你做出些成效时,人们享受着你的胜利果实,将和平与安逸视作理所应当—”

“—若是你出现过失,英雄的偶像便会瞬间崩塌,你在众人眼中的地位,会比我更加龌龊,任人指点,像是个杂技表演失败后的—马戏团小丑—!”

够了,够了,够了!闭嘴!维多莉娅从胸间掏出一把幻想中的枪械,都够了!她对狂鬼的头颅扣动扳机,又是阵电子爆破声与烟尘,这一次,死灵也该彻底闭嘴了。

可她却不曾想到,烟尘散去后,死灵的脸又开始在黑暗中发光,像是夜空中的一轮圆月那般。那圆月般的脸,是一张维多莉娅再熟悉不过的女人的脸。

因为,那正是她自己的脸。可那脸毫无血色,也没有丝毫恐惧。殊途同归,这就是狂鬼话中的含义么?她真的会堕落为—狂鬼那样的罪犯么?

谎话一通,完全没有根据。维多莉娅将狂鬼—她自己—的头颅死死抓起,想象自己儿时看过的洋基队比赛中的橄榄球员。她好久都没做过什么幻想人物了,可若是想象力对克服恐惧有所帮助,那又有何不可呢?

罪犯的头颅被维多莉娅掷出黑暗,不规则的多边形缺口外露出白光。维多莉娅的灵魂抓住几束光线,就像使用攀山绳索的旅行者。

维多莉娅在那光束的作用下,逃出黑暗的深海,回归真实的河岸。她的理智近乎被消耗殆尽,她所信仰的事物,她之前认为自己所能分辨的黑白是非,都变得污浊不堪。

就像是被加入粘合剂的两侧的,被搅拌为色泽模糊的深灰浅灰—为什么—是啊,很多的为什么,太多的问题,太少的答案。

维多莉娅,她的肉体虽早已苏醒,可面对温暖到有些虚伪的病床,与围坐于床边的战友、伙伴们,她的灵魂依旧无法逃脱深渊。

她的灵魂化为冰川之上的一根白烛,在冰雪的覆盖下熄灭火种、沦为枯槁。她所为之奋斗的意义在何,目的又在何处?

她希望追随自己父亲的脚步,甚至不惜隐藏起她的情感,她的爱意与关心。

她害怕自己对某一事物产生留恋,她害怕再次体会到失去珍贵之物的绝望,她很害怕自己,又会被拖入恐惧的深渊—

原来,所谓的坚强与冷淡,不过是用于掩护脆弱的纸壳。不需要什么常燃的烈火,只要那么几滴泪水,便能令其化为软皱。

也许,电视与新闻中所说的话,也许那些记者与报道人员,也许他们的话是对的?

“维多莉娅,介于你的身体条件。你现在—不适合再继续—”道森警长的话,被维多莉娅那近乎绝望的冰冷眼神所打断。

都是算计好的,是么?将她逼到崩溃,这就是他们的计划?维多莉娅试着将这些疯狂而偏执的想法驱离大脑—可是,她做不到!

“可是—我真的—我—我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我真的没有—!”维多莉娅的语气与举止,都如同一个做坏事后被揭发的小女孩。

维多莉娅的眼泪,滴落至她的胸前,与洁白的被褥之上,将之染为一片无色的灰暗。

“我认为,道森警长的意思是说—”雷诺斯坐到维多莉娅身边,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你的压力太大了些,是时候休息了。”

雷诺斯没能从维多莉娅的口中,听出任何回答与应和。可他从维多莉娅的泪痕中读出一块词语:痛苦。难以言表的痛苦。

雷诺斯就这样坐在维多莉娅身边,直到傍晚—直到橘黄色的晚霞,划过床边。

维多莉娅被蒙在阴影之中,雷诺斯则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之下。维多莉娅的眼神,正时刻躲闪着面前的侦探。

“雷诺斯,谢谢你。”最终,这句话从她的口中弹出。雷诺斯也露出释然的微笑,直到维多莉娅说出第二句话:“我想要单独待会儿,你,你可以出去一下么?”

这一次,雷诺斯对维多莉娅点了点头,走出门外。

阴影中的维多莉娅,凝视着头顶那块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思考起她的过去,与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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