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符不但可以人为的屏蔽人影,也可以大部分的屏蔽人的声音、动作,故此哪怕靠的这近,自认为声音足够轻的她说的足够放心。
眼眸低垂,只顾着看着澹台烬伤口的她,并未发现看似假寐的人在她的低语声中,缓缓的睁了眼。
夜色完全的遮掩了一切,却未曾遮掩那双黑眸在最初浅浅一抹困意后迅速变得清明,也未曾遮掩那双黑眸近乎精准的望向了林然所待的地方,哪怕就那双眼眸的视线望去,那处看上去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准备到这里的时候还在想着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写信写的太过敷衍了,等真到的时候却又在犹豫着该如何来见你。毕竟我也不知,你是否会如我猜想的那样,欣喜与见到我。
但所有的一切担心与犹豫,在我看见军医进入你的帐篷时就全没了。
澹台烬....”
林然轻轻咬着唇,那手抬起,极轻极浅的伸向那尚带着血迹的绷带上,却在堪堪触碰的瞬间,又迅速的收了回去,她就那样保持着仰头,欲碰不碰的姿势,继续低低的,说着惟有自己能听的话语:
“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啊。
你这样,我会不放心的。”
“即不放心,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当然是...”
那话语回到一半,林然猛得回过神来,原本属于她的自言自语竟是多了一道回应,低沉平淡的,却自有强在的气场。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林然猛得向后缩去,因为太急太猛,竟是一个不稳,向后踉跄的倒去,但却未如预期的那样摔跤,有着泛着凉意的手隔着衣袖牢牢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
“!!”
在林然也不知惊愕自己没有摔跤,还是惊愕明明用了隐蔽符却被人稳稳抓住中,那拉住她手腕的手开始动了起来,微带凉意的指腹似有若无的带来痒意,在林然因为这痒意而身体紧绷中,那手再次停了下来,以着比着还要强硬的姿势握住,让她无法逃离。
“即不放心,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依旧是之前一模一样的话语,但因为无法逃避,当澹台烬俯着身体朝前凑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至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那乌黑的发丝与她的发丝勾缠。
这样的距离,就像是随时可以吻上去一样。
当然她不敢。
甚至于在尝试着躲避无望时,她用力咬着唇,极力的捌开视线,脸上却是绯红的热意,沉默着,还在徒劳的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就在这个时候,凑的极近的人,哪怕凑的这么近,那双黑眸里依旧看不见她的存在,却就如能精准的握住手腕一下,澹台烬开口的话语很是肯定:
”林然。“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然猛得转回头,再难掩饰自己惊愕开口。
澹台烬微微侧了侧头,在乌黑的长发更多的与她纠缠间,年轻的君王难得带出些许轻松,眼里浅浅浮现笑意:
“除了你,也没有人敢对孤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