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鲜血,绝望的咒骂,以及望不到边际的残肢断臂...
那一切似要把她淹没。
“呼呼!”
林然大口喘着气,猛得从梦中惊醒。
她看着眼前似被蒙上一层厚雾的天幕,愣了足足十几秒,方才反应过来,已经不在战神府。
是了,距离她离开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所有在战神府经历的过往就像这天幕一样,笼上了一层厚雾。
“桑然,还不起来。
我今天抓到了天欢。
让她成为我们倾世之玉炼成的最后的祭旗。”
房门被推开,一袭红裙的桑酒眉眼轻扬,脸上的神色全是兴奋。
一个月过去,桑酒身上的血腥味越发浓了。
不过想来,她也应该同样如此。
“桑然?”
迎着桑酒带着疑惑的眼神,林然无声的呼了口气,如同以往一样,眉眼浅浅弯起:
“姐姐,我起来了。
刚才只是太惊讶了。
天欢不是一直被关起来的吗?
怎么会被抓到。”
“呲~”
桑酒嘲讽的冷笑一声:
“本来我是抓不到的。
但天欢显然是不想再被关起来,也不知使用了什么诡计从被抓的地方逃回了玉倾宫。
她抓了很多不服自己的仙,要将他们投入火阳鼎炼化。
这不恰好就让我抓住了。”
“玉倾宫?
姐姐你上仙界了?”
林然瞬间抓住重点。
笑的肆意的桑酒表情微不可见的顿了顿,用手指向前方:
“……我现在不没事吗?
到了。”
这转移着话题的方式实在有些过于拙劣了。
但看着桑酒因为心虚而不敢看她的模样,林然心头又心软又无奈,沉默数秒后终是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漫天的鲜血中,一道穿着纯白长裙的纤细人影跪着,面色苍白 ,眼神既绝望又疯狂。
林然其实有很久没看见过天欢了,甚至以为这个人的模样她都忘了。
但怎么可能忘?
她亲人,她的父兄……都是因为这个人而没了。
而现在这样漫天的鲜血中,这抹白,却极其贴合祭奠她的亲人。
林然轻轻舔了舔嘴,伸手摸向胸·口,果不其然感觉到它在加速跳动:
“姐姐,能用天欢来做倾世之玉炼化的祭旗实在太好了!”
她听见属于自己声音里带出的兴奋。
“哈哈,那是当然!”
她也能听见桑酒话语里的肆意。
***
在天欢被两人亲手杀死,最后一抹仙魄淡淡的缠绕在倾世之玉上。
那倾世之玉色泽越来越圆润,如同桑酒所言那样,能感觉到渐渐的炼成,林然看着神情专注的桑酒,在心头认真的想到:
哪怕手染满鲜血,哪怕再也回不到过去,哪怕时时被噩梦惊醒也没有关系。
她与桑酒一起,慢慢的努力,慢慢的在漫长的岁月里等待墨河族人的回归。
“轰隆隆~”
“轰隆隆~”
剧烈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原本就灰蒙的天色在此刻黑沉沉的暗了下来,而无数或大或小的雷电在其中穿梭闪烁,似随时会击打下来。
而它的目标正是桑酒!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姐姐!"
在林然仓惶而凄厉的叫声中,一道悲怜且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
“桑然, 你还不明白吗?
杀仙取髓,以魔化炼化倾世之玉这种邪物,有伤天和。
此刻的灭神紫雷就是天道对桑酒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