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全身上下都在疼。
似烫伤,似被剥皮,又似从骨缝中细细密密的泛着疼意,而更恐怖的是,林然听见自己蚌壳被腐蚀碎裂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下意识想要逃。
但那仿若只要在往前一步就可以触碰的冥夜,就像是一根吊在她面前最甜的糖,一直促使着她往前,再往前一点。
如果不是现实,林然自己恐怕都无法理解,她竟然可以为冥夜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滋滋的腐蚀声中,是隐忍到极点的痛呼声。
没有人给她答案,事实上也不需要有人给答案。
能够忍着极致的疼痛,能够压着心头无数次起的懦弱,最终把冥夜从弱水里一步一挪的救上岸,这就是心给她的答案。
***
到了漠河比着战神府好的一个地方是林然的自由度高了许多,她能做主的事情也多了许多。
在全身狼狈的与着冥夜在弱水河岸 躺了好一会,确定自己有些缓过来,林然看着依旧处于昏迷的冥夜又是忙碌起来。
找个隐蔽的房子。
找合适的伤药。
哼唧哼唧的把人安置到房间里。
手法轻柔的替人处理伤口。
如果不是被弱水侵蚀还在疼的伤口,林然都有种自己就是传说中田螺姑娘的错觉。
一切忙忙碌碌完,阳光也就渐渐坠了下来。
最后看了一眼被收拾清爽,却依旧面容苍白的冥夜,林然长长的呼了口气,直接回了漠河。
“二妹妹,今日一日没见你,做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就随便走走。”
“好吧,二妹妹,我们去看看父王。”
“好。”
许是因为谁都没想过林然会偷偷把冥夜藏起来的可能,虽然对于林然不见,桑酒等人有些疑惑,却也是极快的被她糊弄了过去。
但在这之后的三日,既要修炼又要陪桑酒,偶尔还要去看看父王跟哥哥,又要抽空去照顾冥夜。
自觉分身乏数的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很冥夜说话,一直是步伐匆匆的模样。
直至第四日,她终于寻了一个理由,可以不用在中途赶回家去,再次却了冥夜所在的地方,林然整个人难得放松下来。
在如同往常一样照顾好人,看着依旧未曾醒来的冥夜,林然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以至于在阳光照在手上带出暖暖热意时,她还极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也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有心思跟人闲聊:
“冥夜,也不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你那天晚上跟我说话,是不是第二天就去上战场了?
虽然没有看到战场到底怎么样,但就我捡到你时的样子,想来战场上也很惨烈。
冥夜我……"
林然轻轻的抿了抿唇,因为自己心头那些难言的少女心思有些羞,足足过了好一会,她才做好心理准备抬头。
但就在下一秒,那原本带着少女心思的眼眸猛的睁大,满是不可置信感。
她就只是睡了一觉。
谁能告诉她,那么大一个人不见了,床上只剩下一条银白色巴掌大的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