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面

明月回明公馆，踏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上看大姐，她像往常一样脱下外套放进臂弯。

桂姨“小姐，把外套给我吧，我去帮您放进房间。”

明月皱起眉，一回眸又敛去脸上那份不耐，原先客厅安安静静，此时楼梯旁却多出位乍一看面目慈祥的妇女。

是个生面孔。

还是个能悄无声息出现她后方的中年妇女。

明月“您就是桂姨吧？”

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从楼梯迈下，拍了拍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

桂姨“是，没想到明月小姐还记得我，我走时，您才两岁。”

两岁是个记不大清事的年纪，明月也一样，只是明城被虐待的痕迹，并未像时间那般消逝，所以长大后再看那些伤疤，明月才更厌恶眼前这位“母亲。”

桂姨笑着接过她的外套，浅瞧了眼楼上，贴心道：

桂姨“明小姐，大小姐今晚看着疲惫，明台少爷正陪着呢，您晚饭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您做。”

墙上钟表显示八点。

桂姨低着头，就在她以为明月短暂思索了两秒会拒绝，肩膀却被拍了拍，耳边响起与她想象截然相反的傲慢吩咐。

她怔了怔，当脚步声远了些，她一点点拧起眉头回过头盯着明月背影，小姐对她有敌意？

明楼加班回到家，正嘱咐着阿城，结果推开门，迎面两碗粥等着他。

托盘挪开了些，明月那张笑得灿烂的小脸露出，

明月“大哥，阿诚哥，这么晚下班不来点儿夜宵怎么行？”

明楼挑眉，白粥粒粒相连，其中掺着补气血的枸杞红枣。

明楼“你特意为我们做的？”

明城“大哥，自从我们明月上了大学以后，你见她下过一回厨吗，我猜啊，是家里来了人，她特意要求做的，除了这碗粥，可能还有其他餐点。”

明城收着明楼外套，看着被戳穿吐了吐舌头的明月，好笑地摇头。

这时桂姨从厨房出来，恭恭敬敬朝二人鞠躬。

桂姨“大少爷。”

明楼“桂姨，你是我们明家的老人，还是明城母亲，虽然名义上是明家的佣人，但是这礼以后就不必行了。”

明楼连忙将她扶起。

桂姨直起身子，已是两眼泛泪，明城直接避开她视线中那份亏欠。

此时明月目光幽冷，

明月“大哥，我有些话要问阿诚哥，我们就先去餐厅了。”

二话不说挽走了明城。

明楼故意流露出一丝不满，

明楼“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桂姨见状也不勉强，擦着眼泪无奈笑笑，

桂姨“不怪小小姐，当年我对阿城做下的事的确不像一个合格的母亲，看来这些年阿城在明家很好，小小姐因此不原谅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明楼“桂姨，都过去了，只是阿城心里有芥蒂，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但是这血缘亲情摆在那儿，阿城迟早会敞开心扉，重新认回你这个母亲。”

桂姨“是、是吗…那就借大少爷吉言了。”

桂姨笑容有一瞬僵硬，又恢复如常感谢起明楼，接着便退回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