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计划到手（6）

后半夜

整个特高课只有三两间办公室亮着灯光，漆黑的走廊里响起鞋跟踩地声，藤田摸出一把钥匙拧开档案室的门，将门反锁径直来到角落柜子。

随着他挪开柜子，一小束手电筒光照上藏在暗格中的保险箱，紧接着被暗中两双眼睛盯住。

柜锁开始转动，陆尔豪跟明台闭上眼睛细听，黑暗环境下，感官也变得极为灵敏，咔哒！锁舌进了卡槽。

藤田芳政确认里面档案完整，又锁上保险柜，把一切归于原位，在黑得不见五指的档案室拿手电筒光扫过一圈，这才出了将门反锁钮拧开。

直到声响彻底消失，明台蹲到角落暗格前，陆尔豪打着手电筒。

明台摸着下巴，狐疑道：

明台“藤田这个老狐狸，有那么头脑简单把计划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吗？”

陆尔豪“是与不是都到这步了，真假只能交给上级确认。”

明台“也是。你离得近听着点哪里不对，我需要试个两三次。”

明台反复尝试旋转了三四次，陆尔豪从旁给出建议，十分钟总算分毫不差将锁舌落入，成功打开保险柜。

陆尔豪拿出伪装微型摄像机，把手电筒交给明台，明台给他照着那几张清晰的人员名单，撇撇嘴：

明台“快点拍啊，我们得赶紧撤。”

陆尔豪一次截着半张名单，“嗯”得心事重重。

随后明台打头阵，二人来到特高课守卫最薄弱的地方翻墙隐入了附近楼房建筑。

穿过三四条小巷，进了一栋破旧小楼，二层亮着微弱烛火，四人围坐一张小方桌，明台手头那支烟捏没了烟丝，他忍不住恼火：

明台“我算明白了，你们就是拿我当工具使，看见计划是名单的时候我还奇怪，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我们不是一伙人一开始就不要合作，把计划拿到手了又不打算分享，你们真是厚道！”

陆尔豪“小哥，这份计划内容我们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它跟军统本来就没有关系。现在计划偷出来你占很大功劳，可这事关我军内部，军统如果趁机向日本人邀功，所有为抗战做的将会功亏一篑。”

明台一把揪住尔豪领子。

明台“你小子最好说清楚，你是对军统不信任，还是对我不信任。”

陆尔豪目光坚决，不卑不亢地道：

陆尔豪“小哥，军统看不惯组织不是一两天，现下合作你能说军统完全把我们当盟友吗？”

明台眼神像要杀人，一把撒开他

明台“这不是你诬陷的借口。”

明月看着李小男，等待明台尔豪前来会合的空隙，她才知道，大哥想要小哥加入组织，而进入前提，就是完全认清军统。

尔豪误打误撞居然揭开了一点。

明月握着微型摄像机，慎重道：

明月“小哥，这份计划不管真假，我都不能把它交给你。”

明台“明月，你也信他的话？”

明台面如死灰，他可以不争取名单，因为这确实无关军统，可明月这话不仅是对军统不信任，还是对他不信任。

明月“小哥，事实无法改变。”

明月要尽快洗出照片，陆尔豪跟着她迅速下楼，走出很长一段路，后夜月光探出云层，在路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儿，他牵起她的手。

陆尔豪“明月，你提过想要小哥加入组织，大哥前段时间拿出香烟红酒让我给爸，可依如今战局，这些紧俏货来历必有问题，所以我盲猜军统和特高课有交易往来。”

明月闻言暗暗一惊，脚步稍慢了些，继续听他说。

陆尔豪“如果我猜测是真，这份计划一旦落入军统手中，就意味着拯救我军行动再无希望，我从事记者多年，所知往事也多，即使军统中存在个别好人，可一潭泥沼注定无法澄澈。”

陆尔豪“小哥深陷泥潭之中，大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大哥作为我们共同的上司，小男和小哥屡屡接触也不再是巧合，今晚小男留在那里，想来就是你们商量好的结果，或是……”

他话语刻意一顿，带着丝丝笑意，

陆尔豪“大哥的计划该到尾声了。”

明月微微点头，笑着调侃：

明月“陆先生进步飞速，我都快追不上了。”

陆尔豪却是牵紧她手，在黑夜中慢慢向着光明前行。

陆尔豪“不用追，因为我们是「候鸟」”

陆尔豪“常年迁徙使候鸟稳定的爱情没有终点，它们每年春秋两季沿着固定的路线往返于繁殖地和避寒地之间。”

陆尔豪“明月，你既是我终生的伴侣，也是我永远会归来的家。”

是「候鸟」是一体，是并肩战斗最信任的战友与彼此间最爱的人。

明月擦着掉落的眼泪，她哽咽：

明月“其实组织上将我代号命名「候鸟」是看我年纪最小，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让归乡心切的候鸟，能回家回归故土。”

明月“我曾一度以为，这辈子我的生命中只会有信仰，可是遇到你，「候鸟」多了一层意义，一层像我人生中的一道光。”

家人是底气，是想要保护，而爱人是接受并砥砺前行，虽怕伤着却是不悔。

小楼二层

李小男手边放着一份资料，她翻开送到明台面前，

李小男“看还是不看，你自己选择。”

明台“你们早计划好的吗。”

明台轻的几乎听不见，嗓子沙哑像费力磨出那句话。

李小男“军统和日本人沆瀣一气，用无数国人填补的渠道大发国难财，这样的组织难道也是我们一手策划来的吗？”

明台“证据…我需要证实。”

明台骗不了自己说证据是假，因为一查便知。

李小男“你带领的组织目前正负责这项交易，仓库里所谓战略物资你尽情去证实。”

李小男“你上司派你来窃取归零计划，我不知道目的为何，但我不能让意外出现。让你任务无法交代，我只能说句对不起，这事关我军成败。”

李小男任务完成，便离开了那栋小楼。

按理说，军统会派人下来，若非知晓组织计划，就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昨晚藤田芳政刻意问起明月男朋友，是想钓鱼还是想牵制明月，从而牵制明家呢？

又或是…想钓明家这条鱼？

归零计划来得实在容易，李小男不禁联想到这是招引蛇出洞，由军统特工认地下组织成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