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凌霄是被一阵啜泣声惊醒的，他带凌舒离开手可摘星辰之后，就去了一处竹林，这是他少时痴迷于法术练武所待之地，也是他的家

只是带她来到这里后，怕伏阴找过来，施了结界，随后便太累了，昏睡了过去

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缩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凌舒，挣扎着起身，上前，刚伸出手想碰她的肩膀，便被一阵红光弹开，差点要了剩下这半条命，忍住气血翻涌，再次上前，蹲在她身前

凌霄“舒儿…是师父”

凌舒红着的双眸清醒了一瞬，满是痛苦的看着他，控制着自己想杀人的心，颤抖着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很是艰难的说出心中想要告诉他的

凌舒“凌霄…杀了我”

凌舒如今已经完全被魔化，她的自制力在消失，若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是会危害苍生，可…她是凌舒啊

凌霄“舒儿，还记得为师教你的吗？”

凌舒“恪守本心，守元归一”

可辰星山的功法根本于她毫无用处，只是更加狂躁想杀人

凌舒“杀了我！快杀了我！凌霄，杀了我！求你，不要让我，变成，魔”

凌霄看着她痛苦祈求的模样，好像在某一瞬间也曾见过一样，在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自己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才想起来，识海里，心魔也曾这样祈求过他，可一个向死而生，一个只为诱他入魔

凌霄“很快就，不疼了，相信凌霄”

凌舒待在他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自称凌霄，她懂他，亦知道他心中所求，可，错过就是错过

如今，她想做的，与他想做的是一样的，只要天下苍生，不要儿女情长，可凌霄，如今还是没有勘破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手指戳戳他的心口，苦笑

凌舒“凌霄，你，就不怕，心魔来找你么？”

凌霄只是握住她的手，给她输着自己的灵力，即使凌舒动作亲昵，凌霄也生不出半分情欲，二人更像父与女，知己之间一样

凌霄“不会再有心魔了，我心证道”

凌舒“终究，是我害了你，害你成不了仙”

凌霄“成仙成魔又如何？能留住心中所求，足矣”

凌舒笑笑，他与她其实是一类人，为了心中所求，能放弃一切，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疼痛越演越烈，死死皱着眉头

凌舒“凌霄…若我，不是我了，一定要，杀了我，苍生于你，于我，才是最重要的”

凌霄“我知道”

凌霄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他真拦不住她，他会杀了她

可若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她，若没有，就算与她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她危害苍生，这是她心中所求，若她清醒过来，满手是血，她一定会拔剑自刎

凌舒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痛苦，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力量在身体里游走，幽冥赋的力量，很强大，克制黑气的同时，也可吸附黑气为自己所用，这就是雁回为什么可以吸附黑气，可雁回并未学习辰星山功法所以不会痛苦

可凌舒修习的是辰星山功法，偏偏与黑气相克，这也是雪凛为何没有让凌宴修习幽冥赋的缘故，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修习幽冥赋之人，才可以身献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