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恒之星（5）

事实上卡维只消沉了一个晚上。

  经过遗赠协议一事，他更确定艾尔海森这个疯子绝对瞒着他在干一件离谱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他不再依赖于街头巷尾的捕风捉影，而是决定靠近风暴中心试探真相。

他拿着自己去沙漠考察的成果，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智慧宫顶层。

  “哦？你是说就赤王时代的沙漠建筑开一个课题？”阿扎尔翻看着眼前的申请书，上面的手稿副本和分析文本的确赏心悦目，就连他也无法挑剔什么。

  “是的，”卡维一脸诚恳，“如您所知，赤王时代的文明实际上要比我们想象的先进许多。此去沙漠我在遗迹中见到了许多精妙绝伦的机关和塑像。我认为从建筑学入手，再结合历史学和语言学，一定能更好帮助我们了解赤王文明。”

  “你说的有道理。”阿扎尔想起目前还只能窥其一二的禁忌知识，心想着如果顺利的话还可以把它用在后续加强新神上，这样一来教令院也不必总被愚人众牵着鼻子走。

  “那么，你申请多少摩拉的经费？”

  卡维抿了抿唇，“六千万。”

  阿扎尔闻言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卡维提出的六千万很微妙。因为按照教令院的规则，申请经费超过三千万的，要经过本院贤者同意并由书记官将交谈的整个过程记录在案；超过五千万的，要经过包括大贤者在内的所有贤者开会，同意人数过半数的才可以批准并由大书记官将会议过程记录在案。这就意味着，为了卡维的提案必须要开一个贤者会议；更重要的是现任大书记官艾尔海森应该出现在会场。

  然而目前他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并且多半成了和赛诺一样的反叛者——而眼前的卡维……阿扎尔心底冷哼一声。

和一个疯子走得近的人，又会有多正常呢？

  “卡维，你的想法很好。”大贤者啪的一声合上不算单薄的申请书，“但是识藏日在即，教令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贤者们更甚。所以你的提案在识藏日之后再提上日程吧。”

  “好。”

  卡维没有做任何讨价还价，收拾好东西之后就站上了下行的电梯——因为他就没指望这件事能成功，他只是在试探以阿扎尔为首的贤者们到底知不知道艾尔海森失踪的事。

  看来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认为艾尔海森失踪这件事不宜声张，否则也没必要用识藏日在即的理由来搪塞自己；再结合之前的一些线索和推断，卡维能够确定的是艾尔海森在做一件站在教令院对立面的事。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回家的路上卡维在心里把艾尔海森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到如今，虽说还有诸多细节一无所知，但卡维对艾尔海森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自他离开须弥城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以卡维对他的了解，应该快到了艾尔海森收网的时候了。

  不过……如果他想对付的是教令院，那么根据他一步三算、直捣黄龙的行事习惯来看，最好的时间点应该是……

  卡维的目光落在了电子日历默认高光标注的“识藏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