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教室内广播突然响起，一开始小王子的声音交杂着电音卡顿。
“高……一年段的同……学们，到操场集……合，我……们开个年……段集会！”
同学们听着小王子努力严肃却被电音阻挡的喊声，不约而同笑出声。
王宇清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曾进中气十足的声音，苏屹兆笑得弯下腰，苏宁翔拉了他一把。
苏屹兆干脆把手搭到翔哥肩上，趁机警告道：“不选理，不搭你身上了。”
苏宁翔：“……”
你是小学生吗？？？
选理科是不可能的，不搭着也是不可能的。
苏宁翔趁苏屹兆没反应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刚说什么？”
俊俏的面孔在眼前放大，苏屹兆无情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直到对方皱了皱眉才松手道：“现在听清了？”
苏宁翔松手后瞟了一眼四周，漫不经心调侃道：“幺儿，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打情骂俏？”
苏屹兆笑道：“你说呢，哥哥？”
周围同学津津有味地围观他们俩的互动。
“啪！”
一声脆响。
苏屹兆在苏宁翔走神时又一掌呼过去，在他刚掐过的地方。
后者发出一声闷哼。
苏屹兆狐疑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没下重手，片刻后看对方似是痛苦地弯下腰，苏屹兆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哥，你……很疼？”苏屹兆刚蹲下就看苏宁翔抬眼看他，眼眶有些红，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苏宁翔说：“没事儿，你给我搭把手，腿……麻了。”
苏屹兆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还是伸手拉了他一把，后者撑着桌子坐下。
刚一落座，就见苏屹兆和王宇清都盯着他看。
苏宁翔好笑道：“看什么？”
“腿麻？”
“腿麻是这样的？”苏屹兆和王宇清先后开口。
“……嗯。”
苏屹兆刚想问清楚，广播又传出动静。
“高一五六七班，一楼的班级出来，还要让其他班在太阳底下等你们吗？！”
“你……”苏屹兆再次开口。
苏宁翔打断道：“集会了，走吧。”
“你给我老实待着！”二人异口同声道。
苏宁翔忍笑道：“不是还要给我介绍你男朋友？”他看向苏屹兆。
看着教室人纷纷排队到操场，教室只剩他们三人。
苏屹兆说：“老实交代吧？”
王宇清搬来两块凳子，两人围着苏宁翔坐下。
苏宁翔哭笑不得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劫财还是劫色啊？”
“我们没跟你玩笑，翔哥。”王宇清严肃地望着他。
“就……在国外……留了一点小伤。”
“就这样？”苏屹兆觉得没这么简单。
“车撞膝盖底下了，做了个小手术现在腿上有个钢板。”苏宁翔撑着桌子，低头看了眼膝盖，接着说“快一年了都，放假就能取出来了，就想着……”
“想着不跟我们讲了，想着放假再拿个理由搪塞我们出国？”苏屹兆冷着脸替他把话讲完。
“这他妈是小伤？”
“我手再重点你腿就交代在这了！”苏屹兆低吼道。
最后某人讪讪加上一句“你……还疼吗？”
苏宁翔失笑道：“幺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
“像小时候你抢我大白兔奶糖抢不过，还咬我一口跑了，接着又屁颠屁颠跑回来，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苏屹兆无语。
苏宁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是小升初毕业考后的暑假。
苏屹兆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苏宁翔。
苏屹兆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到别人家里做客还这么“放肆”，不是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他好像反客为主了？
这个让他“叫哥哥。”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抢他玩具，抢他电视，但又总会在他生气时不知从哪变出一些新鲜玩意儿……
有一回，苏屹兆实在气狠了，苏宁翔又仗着身高欺负他，他明明都要够到面前人高举着的奶糖了，谁知那人将手的方向一转。
苏屹兆抓了个空，气愤地瞪着他。
苏宁翔浑然不知地笑着，笑声充斥着老式砖瓦房，回荡着久久不散。
抢糖的小男孩突然低头，咬住面前嘲笑他的人的手。
于是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叫声，有些刺耳。
“啊啊啊啊啊！”
“你！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不再出声，苏屹兆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他终于舍得松开嘴，原本白净的手背已经被咬出分明的痕迹，鲜红的液体烙印在下陷的齿痕上。
苏屹兆见状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拿上糖落荒而逃了。
没过多久，他又跑回来，苏宁翔显然没想到他会再回来，惊讶地看着他。
苏屹兆走上前牵起他的手，靠在嘴边，吹了口气。
“妈妈说这样再消毒不会痛。”苏屹兆拿着家用医药箱学着妈妈的样子拿棉签沾点碘伏轻轻触着自己的咬痕。
“别动。”苏屹兆认真处理着伤口。
“嘶……”苏宁翔倒吸了口凉气。
“别乱动，哥……”
“你叫我什么？”
“哥哥……”
于是苏屹兆小同学在那天收获了一包奶糖和一个便宜哥哥。
“你别岔开话题，现在是在说你的事，哥。”苏屹兆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苏宁翔真诚地看着两人道：“下不为例，我保证。”
这才被二人放过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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