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下面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

过了几天，圣诞舞会来临，公共休息室里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袍，而是各式各样的礼服长袍。

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

哈利和罗恩从格兰芬多塔楼走到门厅，他们遇见了帕瓦蒂和帕德玛姐妹。

“嗨，两位，”帕瓦蒂打量了一下罗恩，“你俩可真……时髦。”

“你来了，波特。”麦格教授走到哈利他们面前，“你和佩蒂尔小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干什么，教授？”哈利问。

“跳舞啊。”麦格教授道，“这是传统，三个勇士，这次是五个，要最先跳舞，我跟你说过的。”

“没有。”哈利说。

“Well，现在你知道了，”麦格教授看了看罗恩的礼服长袍，“至于你嘛，韦斯莱先生，你现在可以跟佩蒂尔小姐一起进礼堂了。”

“Oh，对了，你们看见纾没有，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麦格教授问。

哈利和罗恩齐齐摇了摇头。

这时，赫敏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她的头发不再乱蓬蓬，反而变得柔顺有光泽，在她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

克鲁姆走上前去，行礼，赫敏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了克鲁姆的手上。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叫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纾·江呢？”所有同学看着缺少江纾这名勇士的队伍。

“不知道。”

终于，大门再次打开，江纾身穿墨绿斜肩水墨纱礼裙，微卷的头发卷成港风波浪卷散在肩上，露肩设计，更是展示了江纾修长的锁骨和迷人的肩线，整个人显得优雅华贵，气质非凡。

所有人都被江纾吸引住了目光，随即他们的目光聚集到江纾身旁。他们想看看是谁和霍格沃茨第一校花来参加这次舞会，结果一看，纷纷愣在那儿，站在江纾旁边，江纾挽着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今天他没再穿他平常穿的黑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袖口处细致的褶皱设计，散发出一种干练又高级的气息，平常略显油腻的头发，今天也梳理的一丝不苟。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纾·江居然和斯内普教授一起来参加舞会。”

“Oh！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真是不可置信。”

“甜心居然和斯内普教授来参加舞会，真是……这也叫惊喜吗？这分明是——”

“惊吓啊。”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道。

江纾莞尔一笑和西弗勒斯走进礼堂，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勇士们来到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手。马克西姆女士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裙。可是，江纾和哈利突然注意到克劳奇没有来。桌旁的第五个座位上坐着珀西·韦斯莱。

勇士们及其舞伴走到桌旁，珀西拉开他身边的两把空椅子，目光炯炯地望着江纾和哈利。他们明白了珀西的意思，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珀西穿着一件崭新的藏青色礼服长袍，脸上一副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样子。

“我被提升了，”珀西没等他们开口就说道——听他的口气，你还以为他刚被选为宇宙的最高统治者呢，“我现在是克劳奇先生的私人助理了，我代表他来这里。”

“他为什么不来？”哈利问。他可不愿意整个宴会都听珀西没完没了地唠叨坩埚底的厚度。

“我很遗憾，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这并不奇怪——工作太辛苦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尽管，当然啦，他仍然非常出色，他的头脑仍然和以前一样敏锐。但是世界杯赛对整个魔法部来说是一次可怕的失败，克劳奇先生因为他那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还是什么的，行为不轨，他个人的情绪受到很大刺激。自然啦，他事后立刻就把她开除了，可是——唉，正像我刚才说的，他上了年纪，需要得到照顾。我想自从那个小精灵走后，他发现家里的舒适程度一落千丈。后来我们又要筹备三强争霸赛，还要处理世界杯赛的后事——那个名叫斯基特的可恶女人到处散布谣言——唉，可怜的人，他正在安安静静地过一个圣诞节，他太需要休息了。我很高兴他知道他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可以代他处理一些事情。”

听完珀西的话后，江纾和哈利就坐回到了自己舞伴的旁边。

金光闪亮的盘子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哈利毫无把握地拿起自己的菜单，四下里望了望——没有侍者。只见邓布利多仔细看了看他那份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非常清晰地说：“猪排！”

猪排立刻就出现了。桌上的其他人恍然大悟，纷纷仿效，给盘子里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江纾和哈利抬眼望了望赫敏，想看看她对这种更为复杂的新式就餐有何感受——这肯定意味着家养小精灵要付出更多的劳动，是不是？——然而，破天荒第一次，赫敏似乎把S.P.E.W.忘到了脑后。她和威克多尔·克鲁姆正谈得投机，似乎根本没注意自己在吃什么。

“啊，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我觉得没有这里的大，也不如这里舒服。”他对赫敏说，“我们的只有四层楼，而且只有在施魔法时才能点火。但我们的场地要比这里的宽敞——不过冬天白昼很短，不能在场地上玩。到了夏天，我们每天都在外面飞来飞去，飞过湖面，飞过山脉——”

“行了，行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说着，笑了一声，但他冰冷的眼睛里并无丝毫笑意，“不要再泄露更多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邓布利多笑了，眼睛闪闪发光。“伊戈尔，这样严守秘密……人们会以为你不欢迎别人去参观呢。”

“哎呀，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我们都想保护自己的私人领地，是不是？我们难道不需要小心守护我们受托保管的学校殿堂吗？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学校的秘密，我们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吗？我们难道不应该保守这些秘密吗？”

“哦，我做梦也不敢断言我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伊戈尔。”邓布利多友善地说，“比如说吧，就在今天早晨，我上厕所时拐错了弯，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布置得非常精美的房间，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精致豪华的便壶。等我回去仔细调查时，却发现这个房间消失了。但我必须密切注意。它大概只在清晨五点半时才能进入，或者只在弦月时出现——也可能是在找厕所的人膀胱涨得特别满的时候。”

与此同时，芙蓉·德拉库尔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布置。

“这不算什么，”她看了看礼堂周围星光闪烁的墙壁，轻蔑地说，“在布斯巴顿城堡，我们的礼堂在圣诞节时摆满了冰雕。当然啦，它们不会融化……就像巨大的钻石雕像，在礼堂里闪闪发光。食物也是超一流的。我们还有山林仙女合唱团，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唱小夜曲给我们听。我们墙边根本没有这些丑陋的盔甲，如果哪个专门搞恶作剧的幽灵闯进布斯巴顿，肯定会被赶出去，就像这样。”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看着她说话，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几次叉子都拿歪了，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

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五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江纾和西弗勒斯走到空地中央，西弗勒斯的右手揽住江纾的腰，江纾的左手放在他的右大臂上，另外一只手，二人握紧对方的手，开始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比起克鲁姆和赫敏的专心致志，哈利和塞德里克的注意力几乎不在舞伴身上，而是集中在江纾身上。

穆迪看着和江纾跳舞的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纽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江纾，眼里只有她，但还是有一丝不甘。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纳威和金妮在近旁跳舞，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牵手跳着华尔兹，海格和马克西姆女士也跳起了舞。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哈利立刻松开了帕瓦蒂。

江纾和西弗勒斯也退到一边，没跳下一首。

这时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新的曲子了，节奏比刚才的快得多。

几乎所有人狂欢起来，但在角落里，哈利和帕瓦蒂坐在罗恩和帕德玛身边坐下。

“跳的不错，西弗勒斯。”江纾和西弗勒斯走出礼堂到了走廊里。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江纾没说话，是浅浅的笑了笑。

“西弗勒斯，你笑了。”江纾惊喜道。

西弗勒斯厘米把扬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我先回办公室了。”

“这么热闹，回办公室干什么？”

“去看你们的作业。”

“好吧好吧，那再见，西弗勒斯。”江纾道。

“嗯。”

江纾见西弗勒斯走远后，回了礼堂，坐到哈利、罗恩那桌。

“哈利、罗恩，你们怎么不和…嗯两位佩蒂尔小姐去舞场里狂欢呢？”江纾看着坐在二人身边的姐妹俩。

“噢，纾。”哈利和罗恩立马打起精神不再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纾，我能这么叫你吗？”帕瓦蒂道。

“当然。”

“纾，我想问你，你怎么会和斯内普教授一起来跳舞？”帕瓦蒂八卦道，一旁的帕德玛也兴冲冲的看着江纾。哈利和罗恩也竖起耳朵。

“啊…这……就是…随便选的，没成想，斯内普教授居然同意了。”江纾眨了眨眼睛。

‘我总不能告诉你们是你们严肃的斯内普教授在宣布完圣诞舞会后就直接来找我了吧。’

这时，一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各自走到帕瓦蒂和帕德玛面前，邀请他们去跳舞，她们当即同意，去往舞场狂欢。

“两位，你们的舞伴没了，都不担心吗？”江纾看着二人。“罗恩，你好像还没跳舞吧 。”

这时，音乐结束，赫敏过来了，坐在江纾身边。她跳舞跳得面颊上微微有些泛红。

“嗨，赫敏。”江纾道。

“真热，是不是？”赫敏说，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威克多尔去拿饮料了。”

“哇哦，都开始叫开威克多尔了。”江纾看着赫敏。

“噢，纾，你别多想，我们只是朋友。”赫敏本来泛红的脸颊更红了。

“嗯，是，没错，朋友。”江纾故作认真道。

这时，克鲁姆拿着两瓶黄油啤酒走了过来，把其中一瓶递给了赫敏，随即看向江纾、哈利和罗恩，“噢，不好意思，我没拿你们的。”

“没关系，不过克鲁姆，你什么时候和赫敏表白啊？”江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马上，第二个项目结束后。”克鲁姆不好意思道。

“加油，我看好你，赫敏估计对你也有意思。”江纾鼓励的看向克鲁姆。

“咳咳，哈利、罗恩，咱们去拿杯喝的吧。”江纾拉上二人走到一边。

“噢，纾，为什么，哈利去拿不就行了，我还想问克鲁姆要签名呢？”罗恩道。

“你没看出来吗？人家郎情妾意的，咱们仨在那儿当什么电灯泡啊。”江纾看了眼罗恩。

“你是说，他们在一起了？”罗恩惊讶道。

“没有，不过就在第二个项目完成后，克鲁姆要对赫敏表白。”江纾道。

“哇哦，真是不可思议，克鲁姆居然看上了赫敏。”罗恩道。

“你怎么说话呢，赫敏明明也很漂亮。”江纾道。

“算了——”罗恩还没说完，就被江纾一个眼神憋回去了，“好吧，打扮起来还算漂亮。”

“纾，我们去——”哈利鼓起勇气刚想对江纾发出邀请去跳舞，就被弗雷德和乔治打断了。

“甜心，你答应过我们的。”弗雷德和乔治看着江纾。

“嗯，那我先和谁跳。”江纾看着二人。

“当然是——”“一起啦。”弗雷德和乔治说着，一人牵起江纾一只手到了舞场里跳起了舞。

不一会儿，江纾轻喘着气到了哈利和罗恩身边。

“纾——”塞德里克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张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秋。”

“你好，我是秋·张，拉文克劳的，也是中国人。”张秋看着江纾道。

“你好，我是纾——”

“你不用说，估计全校没有不认识你的。”张秋喜悦的看着江纾。

江纾低下头笑了笑。

“塞德里克一直和我说起你，今天终于有机会认识了，”张秋看着江纾，“相信我们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嗯，我也相信。”江纾笑着。

“我可以叫你纾吗？”

“当然。”

“纾，不得不说，你真漂亮，不过你为什么和斯内普教授一起来跳舞啊？”张秋上前挽住江纾的胳膊。

“这…是意外了，不重要。”江纾摆了摆手，她亲昵的靠着张秋，张秋给她一种非常好，而且很温柔的感觉，而张秋也对江纾极为亲切。

二人一直闲聊着，把哈利、罗恩和塞德里克抛到一边。

这时，塞德里克清了清嗓子，“咳咳。”

“噢，对了塞德里克，我答应你要跳舞的。”江纾反应过来。

塞德里克朝江纾行礼，江纾把手搭在他手上，向舞场走去。

“秋，下次有机会再聊。”江纾朝张秋温柔一笑。

张秋也含着笑点头。

看着走远的二人，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江纾和塞德里克跳完舞，舞会也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