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江纾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里面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喧哗声。桌子上椅子上都堆着小山一般的蛋糕，还有一壶壶南瓜汁和黄油啤酒。装饰着各种绿色与银色交织的彩带。

“纾，恭喜你，轻而易举打败匈牙利树峰，总分是你们五位勇士中的第一名。”德拉科说着，走到江纾面前。

“啊…一般一般，你们继续，我先上楼了。”江纾说着就要上楼。

“纾，你不来一起庆祝吗？你可是主角啊。”德拉科道。

“不了，我想休息，你们好好玩。”江纾说。

“纾，你手上的金蛋干什么用？”西奥多问。

江纾看了看手中的金蛋，道，“有关下一个项目的内容罢了。”

扎比尼吹了个口哨，“纾，打开给我们瞧瞧。”

其他人也一脸兴奋好奇的看着江纾。

江纾叹了口气，“好吧。”

江纾把金蛋上面的一圈凹槽打开。

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在江纾把它打开的瞬间，一种极为恐怖的、尖厉刺耳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江纾紧皱起眉赶紧把金蛋关上了。

“OMG，怎么回事，好像是女鬼的叫声…难不成下一个项目是要打败女鬼？”一个男生道。

“别想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们好好玩，我上楼了。”江纾说完，走上楼回了房间。

江纾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这下一个项目会是什么呢？这个金蛋肯定另有玄机，不过距离下一个项目还有三个月，不着急。——写信告诉雷古勒斯他们，今天斗龙的分数吧。’

想着，江纾拿起羽毛笔开始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三封信写好，便让lauri送信去了。

十二月给霍格沃茨带来了狂风和雨夹雪。尽管城堡里冬天总是有穿堂风，但每次江纾他们走过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都为城堡里热腾腾的炉火和厚实的墙壁感到庆幸。那艘大船在狂风中颠簸摇摆，黑色的船帆在黑暗的夜空中翻飞起舞。海格给马克西姆女士的那些骏马不断提供它们最喜欢的纯麦芽威士忌。临时马厩角落里的饲料槽飘过来一阵阵酒味，熏得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同学们都有点晕晕乎乎的。这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他们仍然在照料可怕的炸尾螺，需要动用一些智慧呢。

纽特没怎么在乎保护神奇动物课上究竟照顾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他都是极其有兴趣，且能照顾好的。

上完保护神奇动物课，下午就是占卜课。由于哈利和罗恩一直在预言自己可怕的死亡，特里劳尼教授对他们非常满意。可是今天，当她解释冥王星干扰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时，他们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很快就恼火了。

“我认为，”她说，声音低低的，充满神秘感，但并没有掩盖她显而易见的恼怒，“我们中间的一些人，”——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利——“如果看见我昨晚做水晶球占卜时看见的东西，恐怕就不会这样轻狂了。昨晚我坐在这里，埋头做我的针线活儿，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想请教一下我的水晶球。我站起来，坐到水晶球面前，凝视着晶体的深处……你们说，我看见什么东西在凝望着我？”

“一只丑陋的老蝙蝠，戴着一副特大眼镜？”罗恩压低声音嘟哝着。

哈利拼命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是死亡，我亲爱的。”

帕瓦蒂和拉文德都用手捂住了嘴巴，神色惊恐。

“是的，”特里劳尼教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道，“它来了，越来越近了，它像一只兀鹫在头顶上盘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城堡上空……”

她突然目光犀利地盯着江纾，“但是——将会有人改变这一死亡……所有既定命运将会偏离轨道……”

“是吗？特里劳尼教授，那么你认为会是谁？”江纾略感兴趣的看向特里劳尼教授。

特里劳尼若有所思盯着江纾，“这……非我所能占卜出来。”

“是吗？”江纾轻笑了一声。‘是究竟占卜不出来呢？还是怕沾染上因果呢…’

吃晚餐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赫敏，后来他们去图书馆找她，也不见她的影子。那里只有威克多尔·克鲁姆一个人。罗恩在书架后面徘徊了一会儿，望着克鲁姆，一边小声与哈利争论要不要请他签名——但后来罗恩发现六七个女生躲在旁边那排书架旁，正在为同样的事情争论不休，他便对这个想法失去了热情。

“真奇怪，她到哪儿去了呢？”罗恩说。

“不知道。”哈利道。

江纾也摇了摇头。

就当他们打算各回各休息室时，赫敏跑来了。

“纾！哈利！”她气喘吁吁地说，在江纾和哈利身边刹住脚步“纾、哈利，你们必须来一下——你们必须来一下，出了一件最离奇的事——求求你们，快来吧——”

她一把抓住江纾和哈利的胳膊，拉着他们往走廊上走。

“出什么事了？”江纾问。

“我们到了那里你们就会看见——哦，走吧，快点儿——”

见他们往回廊上走，罗恩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赫敏，我们去哪儿？”哈利问。这时她已经领着他们下了六层楼，正顺着大理石楼梯进入下面的门厅。

“你们会看到的，很快就会看到的！”赫敏兴奋地说。

到了楼梯下面，她往左一拐，匆匆朝一扇门走去。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哈利说。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罗恩，指着赫敏身后的那幅图画，画面上是一只盛满水果的巨大银碗。

“赫敏！”罗恩明白过来了，说，“你又想说服我们参加你那套‘呕吐’的把戏！”

“不是，不是，我没有！”她着急地说，“而且不是呕吐，罗恩——”

“怎么，改名字了？”罗恩对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么是什么呢？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我可不愿冲进厨房，动员他们停止干活，我决不会——”

“我没有要你这么做！”赫敏不耐烦地说，“我刚才来过这里，跟他们交谈过了，我发现——哦，快来，纾、哈利，我要带你们去看！”

她又抓住江纾和哈利的胳膊，把他拉到那幅大水果碗的图画跟前。她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那只碧绿的大梨子。梨子蠕动起来，哧哧笑着，突然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绿色门把手。赫敏抓住它把门拉开，用力推了一下江纾和哈利的后背，把他们推了进去。

一个尖声叫着：“纾·江！小姐！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

还没等江纾和哈利望过去，尖叫的小精灵猛地撞在哈利的上腹部，把他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

江纾眼疾脚快，闪到了一边，没被撞上。

“多比。”江纾看着紧紧抱着哈利的多比。

“是多比，小姐，是多比！”多比看了眼江纾，随即看向哈利，“多比一直盼呀盼呀，盼着见到哈利·波特先生和纾·江小姐，结果哈利·波特和纾·江亲自来看他了，先生！”

多比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满脸带笑地抬头望着哈利，那双网球般大小的绿色眼睛里含着喜悦的泪花。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衣服与原来的大不一样了。

当年多比为马尔福家干活时，一年到头穿着那只脏兮兮的旧枕套。现在，他这一身穿戴真是江纾和哈利见过的最奇怪的组合；他比世界杯赛上的那些巫师穿戴得还要糟糕。他头上顶着一只茶壶保暖套，上面别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徽章；赤裸的胸膛上挂着一条马蹄图案的领带，下身穿的是一条类似儿童足球短裤的东西，脚上是两只不配对的袜子。哈利看到，其中一只正是他从自己脚上脱下来，诱骗卢修斯扔给多比，从而使多比获得自由的那只黑袜子。另一只袜子上印满粉红色和橘黄色的条纹。

“多比，你在这里做什么？”哈利惊奇地问。

“多比来霍格沃茨工作了，先生！”多比兴奋地尖叫道，“邓布利多教授给了多比和闪闪工作。先生！”

“闪闪？她也在这儿？”江纾疑惑道。

“是的，小姐，”多比领上江纾和哈利在砖砌的壁炉前停住脚步，指给他们看。

“闪闪，你看，是小姐！先生！”他说。

闪闪坐在炉火旁的一张凳子上。她和多比不同，看样子不是随随便便地找来衣服就穿。她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小裙子和短上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配套的蓝帽子，上面掏了两个洞，露出她的两只大耳朵。不过，多比那身奇怪组合的衣服保护得一尘不染，像是崭新的一样，而闪闪则显然对自己的衣服毫不在意。她的短上衣上溅满了汤渍，裙子上有一块地方烧焦了。

“闪闪，好久不见。”江纾朝闪闪笑了笑。

闪闪的嘴唇发抖，接着便放声大哭，眼泪从她那对棕色的大眼睛里滚出来，洒落在她胸前，和魁地奇世界杯赛上一模一样。

“哦，天哪。”赫敏说——她和罗恩也跟着江纾、哈利和多比一起来到厨房尽头，“闪闪，别哭了，求求你……”

可是闪闪哭得更凶了。多比倒是喜滋滋地抬头望着江纾和哈利。

“纾·江小姐和哈利·波特想喝一杯茶吗？”他用尖细的声音大声问，盖过闪闪的哭泣声。

“好的，谢谢。”江纾礼貌道。

“呃——行，好吧。”哈利说。

立刻，就有六个家养小精灵从他后面匆匆跑上来，端着一只很大的银托盘，上面放着一把茶壶，还放着江纾、哈利、罗恩和赫敏的杯子、一壶牛奶和一大盘饼干。

“你来这里多久了，多比？”多比递茶时，哈利问道。

“刚一个星期，哈利·波特，先生！”多比欢快地说，“多比来见邓布利多先生，先生。你知道，先生，一个被开除的家养小精灵是很难找到新工作的，先生，真的很难很难——”

听了这话，闪闪号啕得更厉害了，她那像一个被压扁的西红柿一般的鼻子淌出鼻涕，啪哒啪哒地滴在胸前，她也不想把它止住。

“好了，闪闪，别哭了。”江纾听着闪闪的哭声有些烦躁。

可闪闪依旧嚎啕大哭着。

“够了！”江纾起身看着闪闪，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重，江纾放低了语气，“别哭了，我命令你别哭了，闪闪。”

闪闪这才停下哭泣，抽抽搭搭着掉着眼泪。

赫敏听着江纾和话，皱起了眉，“纾，你怎么能这么说。”

“Sorry，”江纾带着一丝歉意，“可是闪闪的哭声哭的我实在太烦躁了，你们听着难道不烦吗？”

哈利和罗恩点了点头。

“你们…真是——”赫敏愤懑道。

“好了，所以——多比你们是怎么来的？”江纾看向多比。

“多比先四处游荡了两年，先生，就为了找一份工作！”多比尖声尖气地说，“可是多比没有找到工作，先生，因为多比现在要工钱了！”

“好样的，多比！”赫敏兴奋道。

“谢谢你，小姐！”多比说着，朝赫敏一笑，露出好多牙齿，“但是大多数巫师都不想要一个拿工钱的家养小精灵，小姐。‘那不是一个家养小精灵的品质。’他们说，然后就对着多比把门重重关上！多比喜欢工作，但他也想穿衣服、拿工钱，纾·江小姐、哈利·波特……多比喜欢自由！”

“后来，纾·江小姐、哈利·波特，多比去拜访闪闪，发现闪闪也被释放了，先生！”多比兴高采烈地说。

闪闪听了这话，从凳子上往前一扑，脸朝下倒在石板铺的地面上，捶打着小小的拳头，痛苦地尖叫起来。赫敏试图去安慰她，可说什么都不管用。江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意吧，麻了。’

多比继续讲他的故事，高声尖叫着，盖过了闪闪的哭嚎。

“然后多比突然有了主意，纾·江小姐、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和闪闪为什么不能一起找工作呢？’多比说。‘哪里有工作够两个家养小精灵干的呢？’闪闪问。多比想啊想啊，就想起来了，先生！霍格沃茨！多比和闪闪就来找邓布利多教授了，先生！邓布利多教授就把我们都收下了！”

多比脸上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喜悦的泪水又充盈在他眼睛里。

“哇哦，真是棒棒的。”江纾靠在罗恩是肩上，无力道。

“多谢纾·江小姐的夸赞。”多比喜悦着，“邓布利多教授说，既然多比想要工钱，他可以付给多比工钱！所以啊，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先生，多比每星期得到一个加隆，每个月放一天假！”

“那不算很多！”赫敏在地板上气愤地喊道。

“邓布利多教授本来要给多比一星期十个加隆，周末放假，”多比说着，突然打了个寒噤，好像这么多财富和闲暇时间是非常可怕的，“可是多比跟他讨价还价，小姐……多比喜欢自由，小姐，但他不想要太多的自由，他更喜欢工作！”

“那么你呢，闪闪，邓布利多教授付你多少工钱？”赫敏好心好意地问。

“赫敏——”江纾赶忙开口，还没等说话，闪闪气冲冲的声音就打断了。

“闪闪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家养小精灵，但闪闪还没到拿工钱的地步！”她尖声刺耳地说，“闪闪还没有堕落到那个程度！闪闪为自由感到羞愧！”

“羞愧？”赫敏茫然地说，“可是——闪闪，你听我说！应该感到羞愧的是克劳奇先生，不是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对你太残忍了——”

“不许你辱骂我的主人，小姐！不许你辱骂我的克劳奇先生！克劳奇先生是一个好巫师，小姐！克劳奇先生开除了坏闪闪，他做得对！”闪闪尖叫道。

“赫敏，你随便对一个小精灵说让它去要工钱，那是对它的侮辱。”江纾看着赫敏。

“赫敏，你不能急功近利，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你得先改变它们的思想。你这么直接——只会适得其反。”

赫敏哑口无言。

“多比下一步就买一件套头衫，纾·江小姐！哈利·波特！”他指着赤裸的胸脯，高兴地说。

“告诉你吧，多比，”罗恩似乎对这个小精灵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他说，“我要把我妈妈这个圣诞节给我织的毛衣送给你，我每年都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件。你不讨厌暗紫红色吧？”

“我们必须把它缩小一些，适合你的身材，”罗恩对他说，“它跟你的茶壶保暖套倒是很相配呢。”

多比十分高兴。

他们准备告辞时，旁边的许多小精灵都围拢过来，向他们递来许多点心，让他们带上楼去。赫敏不肯拿，她望着小精灵们不停鞠躬、行屈膝礼的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哈利和罗恩却往口袋里装了好多奶油蛋糕和馅饼。

江纾也推脱不要，“不必了，晚上吃甜的不太好。”

它们只好给了哈利和罗恩。

“晚安，多比，”江纾道，“帮我带句晚安给闪闪。”

“好的，纾·江小姐，”多比随后小心翼翼看向哈利，试探的问，“哈利·波特……多比有时候可以来看你吗，先生？”

“当然可以。”哈利说，多比顿时眉开眼笑。

“你们知道吗？”罗恩说道——这时他和江纾、赫敏、哈利刚离开厨房，正往通向门厅的楼梯上走，“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弗雷德和乔治很了不起，能从厨房里偷出吃的东西——闹了半天，实际上并不困难，是吗？小精灵们那么热情地把东西塞给你！”

“我认为，对于那些家养小精灵来说，这是一件最理想的事，”赫敏领头往大理石楼梯上走，一边说道，“我指的是多比来这里工作。别的小精灵会看到他获得自由是多么愉快，慢慢他们就会明白自己也愿意那样！”

“好了，我走了，晚安，各位。”江纾说着走下大理石台阶。

“晚安，纾。”三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