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多视线都在我们身上,到底是不舒服,就仰头对宫尚角道:“我想下去。”
“你别黑脸呀,怪吓人的……”看宫尚角神色不虞,我赶紧抚了抚他的胸膛,说:“我回角宫等你。”
宫尚角皱眉,我给他抚平。他低声道:“不要乱跑。”
我点头如捣蒜:“嗯!”
宫尚角这才松开一点力道,不过我刚要跳下去,却又被他给抱紧了,眼睛埋在他的胸膛。
正疑惑着,又听见他说:“别动。”
我这下安静了,马儿又走了一段路程,他才松开,让我的眼睛得以看见光亮。
宫尚角先跳下马,我张开双臂,他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下马。
他揉了揉我的发旋,似乎很是高兴的走了。
我又是纳闷,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下马?宫尚角以为我没有看到,可我其实看到了,宫子羽在廊亭那边坐着。
宫尚角抱着我在马上,从宫子羽身侧过去,看向宫子羽的眼神,是一种嚣张到极致的蔑视。
又像是恶略地在宣示主权。
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宫尚角,可是现在,却又是真实的茫然了。
以前,他待我,如狼对猫,从不在乎。
正想着,身后又是落地声。
我回头去看,宫紫商站在树下,眯眼看着我,良久,缓缓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眨了眨眼睛,又忽然睁大眼珠,“唉”了一声,松散了手臂,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枯黄的树叶堆里,摆摆手,示意她别问,说多了都是泪。
她跑过来蹲下,好奇问:“你最喜欢谁啊?”
我晃了晃脑袋,郁闷道:“我也不知道。”
“啊?”宫紫商真的佩服这个小丫头,道:“要不……要不你全收了吧!”
我惊叹与她的想法,面上又装作什么都不懂,说:“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呀。”
“我让你把他们都收了,你怎么给我扯到打架上面了?”她抬手就给小姑娘一个脑崩子。
我摸了摸脑门,板着脸对她说:“不许打我脑壳,一会不聪明了。”
“你真是……”宫紫商挨了挨我的肩,抬头看太阳,说道:“你也真是心大,什么都不懂……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下人不小心弄丢了你的东西,你不生气,还会去安慰着急地他们;金繁日日都骂你“傻蛋”,你也不生气;有人对你态度不好,你也不会生气,整日都是笑哈哈的,什么都不往心里记,什么都不忘心里去……”
我笑着说:“生气有什么用呀,平添烦恼罢了!阿商姐姐,生气不会让别人愧疚,只会让我们自己生病,我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面对,所以装着傻,你看,我装的还是有成效的,所有人都没见过我真实的样子,他们都以为我乖,我安静,我听话,所以他们都爱我,宠我。”
宫紫商笑笑道:“你看的倒也通透。”
“不通透怎么办?”我用手撑着叶子,双腿伸展,做了个舒服地姿势,晒着暖日,舒服地眯了眯眼,歪头看她,笑道:“凡事都有利弊,有利弊就会有选择,我深信他们第一选择都不是我,所以通透,不然到时候,受伤最重的,往往是女子。”
宫紫商揽住我的肩,笑道:“说的对!阿苏妹妹,希望你初心不变。”
我也笑,也揽住她的肩:“你也是,初心不变,我们只能靠自己。”
那一双琉璃一样双瞳在暖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若九天暖日。
忽然就有些想家了,我说:“我真想回家啊。”
她疑惑问我:“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阿商姐姐,我今年就要十八岁了,可是这里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