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边的被褥都凉了,看来宫远徵已经走了好长时间,火盆还放着,屋内有些热了,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应该也是他准备的:
空白人物“夫人醒了”
侍女走进来,端来水盆,伺候上官情洗漱:
上官情“徵公子呢”
空白人物“公子去了角宫,夫人要去寻吗”
她摇了摇头:
上官情“先不去,公子走的时候可用过早膳”
侍女低着头,回答道:
空白人物“并未,公子早早的便走了,想必是在角公子处用了”
上官情点头,眼目低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上官情“一会去帮我准备一些金丝银线和绣绷”
空白人物“好的夫人”
虽然不知道上官情要做什么,但下人们还是按照她吩咐的送到徵宫,宫远徵一天都没回来,她也没着急,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绣东西
上官情已经坐了一天,只吃了几块糕点,来送茶水的侍女好奇,便在一旁看着
原来上官情绣的是一条手帕,黑色的绣布上,用金丝绣的花枝,孔雀羽线绣的花瓣,银线绣的字:
空白人物“夫人这是在,绣手帕?”
上官情点了点头:
上官情“嗯”
上官情“你觉得,公子会喜欢吗”
侍女闻言笑了:
空白人物“依我看,只要是三夫人送的,不管是什么,公子定然都会喜欢的”
上官情剪短丝线,不紧不慢的拆卸绣绷:
上官情“已经傍晚了,公子还没回来,去给我准备个灯笼,我去趟角宫”
空白人物“是”
崭新的手帕被她放进怀里
而与此同时,角宫那边的宫远徵也是心不在焉
自从昨天晚上发生那件失控的事情之后,他就有点羞于面对上官情,所以早早的就穿上衣服走了,大有一副提上裤子之后就不认人的负心汉模样,可昨天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但还是太荒唐了
看他表情越来越奇怪,宫尚角不免放下茶杯:
宫尚角“远徵,怎么不吃饭”
宫远徵“什么”
他猛然抬头,似乎是有些没缓过神:
上官浅“可是我做的菜,不合徵公子胃口?”
宫远徵“没有,挺好的”
上官浅皱了皱眉,宫远徵竟然会夸她,难得一见的没有怼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明显,宫尚角也察觉了不对:
宫尚角“远徵——”
空白人物“公子,夫人,三夫人来了,说是来寻徵公子的”
一听这话,宫远徵握着茶杯的手都一紧,连忙看向窗外的凛然大雪:
上官浅“雪下的这么大,许是见远徵弟弟许久未曾回家,阿情担心了,只是这般大的雪,肯定冻坏了吧”
本来宫远徵还犹豫,这下被上官浅一说,当时就拿起旁边的手炉走了出去,快的她都没办法阻拦,被拿走的是她的手炉啊……
原本上官情还在院子里,但宫远徵跑得快,看她衣衫单薄,耳朵跟手冻得通红,步伐更是快了几分:
宫远徵“这么大的雪,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来做什么,找死吗”
他落了一身的雪,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上官情身上,毛茸茸的领子衬得她脸更小了
宫远徵连忙将手炉放进上官情手中,但还是不放心,紧紧抓着:
上官情“我也不知道,这草木都绿着,怎么会突然下雪呢”
宫远徵“旧尘山谷本就四季不定,上午下雨下午飘雪,都是很正常的事”
上官情伸手拂去宫远徵眉睫上的冰霜,看着那点点冰雪在指尖融化:
上官情“我见公子迟迟未曾归家,担心你有没有吃饭,这才出来寻的”
上官情“而且我还给公子准备了礼物呢”
宫远徵“礼物?”
宫远徵愣了一下,除了哥哥之外,还从来没人给他准备过礼物,当然,除了宫子羽那个暗器囊之外:
宫远徵“什么礼物”
上官情“是——咳咳”
她低头咳了两声,看来是冻得不行:
宫远徵“别说了”
宫远徵“伤还没好全就跑出来挨冻,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宫远徵“跟我回去”
他们回了徵宫,这一路上,宫远徵都撑着伞,给她挡了不少风雪,回去之后立马命人准备驱寒的姜汤:
宫远徵“往后不必寻我,近日瘴气愈发严重,我与哥哥要商量一些对策”
上官情看着他,一进屋,他身上的雪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却还看着冷冰冰的,他在一旁坐下:
宫远徵“对了,你说要送我的东西,是什么”
上官情反应了一下,然后抬手,从怀里拿出干净的手帕,今天刚绣好的,上面还有些许的褶皱没有压平,只是在漆黑的手帕上并不明显,宫远徵看着那崭新的帕子,不由得想到昨夜荒唐过后被扔掉的手帕,一时间有些脸红:
上官情“小的时候,教导我的姑姑说过,一定要为自己的心上人绣一条手帕,把他的名字绣在手帕上,因为,这代表着爱,和祝福”
上官情“我听下人们说,就连角公子和羽公子,都没有收到自己夫人绣的手帕呢”
上官情笑着抬起宫远徵的手,将柔软的帕子放进他手心,却没有立即拿开:
上官情“恭喜徵公子,你是这几位公子里,头一个收到手帕的人”
宫远徵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带了些许打量,笑容不达眼底:
宫远徵“我听巡逻的侍卫说,你今日在宫门绕了许久”
宫远徵“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上官情微微一顿,随后伸出手,为宫远徵整理胸前有些乱的头发:
上官情“公子在怀疑什么”
她还没等继续,就感觉脖子上贴上来一道冰凉的东西:
上官情“公子想做什么”
她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宫远徵手中的匕首贴在那脆弱的脖颈上,冰凉的:
宫远徵“不怕吗”
上官情轻轻笑了笑:
上官情“我怕什么”
上官情“公子,不舍得杀我”
宫远徵勾唇,挑了挑眉:
宫远徵“哦?是吗”
宫远徵“你凭什么笃定,揣测我的心意”
上官情慢慢凑近她,宫远徵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时间忘了躲,上官情的鼻息撒在脸上,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上官情“就凭,公子的心跳”
宫远徵的视线乱了一下,到底是没怎么接触过儿女情长,还是方寸大乱,他转过了头,不再去看面前的人:
宫远徵“别得寸进尺了”
上官情却抬起手,轻轻扶住他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上官情“公子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就这么不堪入目,不值得你转头看一眼吗”
宫远徵“我——”
宫远徵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杀人放火他在行,至于儿女情长——实在不行!
上官情“我还没谢过公子为我求药”
上官情“只是自古以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上官情“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上官情“所以……”
他躲开视线,默默握紧了手,却只听上官情轻轻一笑:
上官情“多谢公子”
话落,上官情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她的唇很凉,宫远徵几乎感觉到心猛地跳了一下,呼吸停滞的一瞬间,他还是闻到了属于她的夹竹桃香,侵略着鼻息,心脏
上次醉酒,二人都喝多了,宫远徵并不记得那月下一吻是什么感觉,可如今都清醒着,所有感官都是敏锐的,在宫远徵愣住的时候,上官情慢慢退开,抬起手,轻轻碰上宫远徵的唇:
上官情“多谢……阿远”
她说完,又抬头吻上去,这次不是浅尝辄止,
宫远徵能感觉到,他不知该如何做,便顺着上官情,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着那人亲吻,闭上眼睛,低下了头,接受了这个有些缠绵的唇齿纠缠,他能闻到上官情身上的花香,以及淡淡的胭脂味,而上官情同样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宫远徵就像个药罐子一样,闻着都是苦的,可是吻起来,是甜的,绕是看起来铁石心肠,可唇舌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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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将至,大家都开始着手布置宫门上下,唯有角徵两宫今年大不相同,竟然也布置了起来,一看就是两位夫人的手笔
只是今天,却出了些许意外……
宫远徵“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我看你是跟宫紫商玩多了,脑袋跟她一样坏了”
宫远徵低头给她包扎手上的伤口,眉头皱着,看着似乎很生气,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上官情要跟宫紫商一起研究东西,结果一不小心把锅炸了,炸伤了手,当时要不是宫子羽拦着,宫远徵就要把商宫给砸了:
上官情“公子,疼”
宫远徵“怎么没疼死你”
他嘴上这么说,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上官情“对了公子,上元节就快到了,我听说,羽公子和云姑娘已经完成了第二道试炼,已经从后山回来,准备过节了”
宫远徵“嗯,宫门里的上元节,会冷清一些”
上元节将至了……
上官情笑着靠近宫远徵怀里:
上官情“这还是我跟公子过的第一个节”
宫远徵“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
他推了推上官情,却被抱的更紧,这徵宫虽说下人不经常出现,可要是被看见了,也太不好了:
宫远徵“上官情”
宫远徵“你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然而他只是伸手敲了一下上官情的额头,没再继续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不可否认,宫远徵很喜欢被她抱着的感觉,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宫子羽:……
宫子羽“我们还进不进去……”
本来打算过来送礼的两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面的郎情妾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金繁“要去你去,我不去”
宫子羽啧
宫子羽“你不去他打我怎么办”
金繁噎了一下:
金繁“我去了就能打过宫远徵了吗”
金繁“你要去送的,你自己过去”
宫子羽张了张嘴,低头看向了手中的锦盒,不管了,拼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徵宫的大门,宫远徵听见了脚步声,一回头看见是宫子羽,顿时就冷了脸:
宫远徵“你来干什么”
宫子羽装作没听见他没好气的声音,自顾自的坐下,喝了口茶:
宫子羽“好冷的茶”
宫远徵“羽公子远道而来,不会就是为了喝一口冷茶吧”
宫子羽:弟,你的冷漠还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宫子羽看了一眼上官情,那人微微低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官情“我去换一壶热的”
宫远徵“夜深地滑,你小心些”
上官情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宫子羽才有些严肃的开口:
宫子羽“出事了”
宫子羽“无锋数个据点被清空,想必都被叫回了总部,在他们撤退的时候,我和尚角哥哥拦住了一队人马,劫了一封信”
宫子羽将袖口中染血的信纸拿出来,递给宫远徵:
宫子羽“这信里画的,是你私人暗器的图纸”
宫远徵明显愣住,他伸手拿过宫子羽手上的图纸,果不其然,正是他贴身佩戴的几种暗器构造图,可怎么会有人如此熟悉他的暗器:
宫子羽“虽说你我之间相看两厌十几年,但不论如何,都同为宫门中人,我担心是你身边出了问题,便想来此告知一声”
宫子羽“还有……”
宫子羽看着他,视线向下,宫远徵顺势低头,只见他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着
【小心上官情】
宫子羽“你知道,除了宫尚角之外,没人能接触到你还不引起怀疑”
宫子羽“上元节将至,我担心会有人趁机作乱”
宫子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宫远徵皱了皱眉:
宫远徵“什么?”
宫子羽“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我要你陪我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