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并不坦然的接受着命运的降临,未知的不安情绪环绕在胸口积压着。
荧怔怔的望着窗口,温迪已经很久没来了,今天也许是最后一面了,他真的不来看望她吗?
那句“我会找到你的”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魔力,在此时此刻想到,居然能让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女仆服侍着她穿上洁白的长裙,白纱蒙住她的脸,遮挡了视线,少女像是不可亵渎的女神,神秘而圣洁。
她走下高塔,走过蓝天,走过花香,走过哄闹的人群,走过阳光。
“这就是我们新的圣女吗?”
“什么‘圣女’啊,要我看这就是那些贵族愚蠢把戏。”
“……”
人群议论不止,荧却在意不到这些。
温凉的风,清甜的阳光味,不,是花香吧……这些还是第一次在高塔外所感受,分明是第一次,却是匆匆而过连让人想要留恋都来不及。
白纱模糊了视线,荧看不清,光亮渐渐隐去,恍惚而过像是一场梦境。
“圣女阁下,请吧。”
有人戛然出声“惊醒”了她,脚步停滞在一个房间门前,往后看来时的路是无尽的黑暗。
“我到底需要做什么?”荧埋着积压已久的情绪,带着些怨气质问。
“抱歉阁下,只需再等三天就会有大人来接您,到那时您会继任圣女,在此之前请你在此安歇。”女人的语气依旧淡漠。
她摘下白纱。
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荧讽刺的扯了下嘴角。
她最早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三年前,好像从生来就属于高塔之中,可若真是,为什么这颗心时刻都想逃离。像是被捆住脚的飞鸟,渴求着什么。
房间豪华,却连个窗户也没有,虽不潮湿也能感觉到些阴冷,毫无疑问位于地下。
第二天早辰,一位卷毛男人来给她颂读了一些枯燥难懂的话。
“圣女阁下,我叫切尔,是来给您‘洗涤’的牧师。”
荧记得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她听到他说:“神啊……神啊……您将众生从地狱中救赎,您怜悯,您抬高吾等愚民。求神垂听,求神拯救……”
她不懂神,一个不虔诚的信徒,偏偏选她当圣女。若神真的存在,是否会回应她的愿望。
少女闭上眼睛,向不知名的神明大人祈祷。
空闲后,荧依旧坐在书桌前。
“阁下,这是您的晚餐。”到了点女仆自主给她送餐。
“多谢。”她放下手中的书道。
果酒……让荧不由得想起那抹小小的绿色身影。
骗子,明明说好会找到她的。
“骗子……”明知道当初所谓的约定不过是安慰,荧还是任性的埋怨起来。
比雪花还轻的声音飘散在空旷的房间里,水滴落在果酒泛起无人在意的涟漪。
入夜,少女的呼吸平稳,桌面的书被风翻动。
荧艰难地掀开眼皮,起床环视四周。
与月亮相对的窗户,转动的风车菊,她为什么会回到高塔,她不是……
“温迪!”荧惊讶地喊出声,温迪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白皙的脚赤裸着顾不上穿鞋,越过桌椅紧紧抱住窗口的风精灵。
起风了。
怀中的风精灵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色短发,两鬓各垂下一小条渐变绿的麻花辫,帽檐上别着一朵塞西莉亚花的少年。
“公主殿下,我能否与你共舞一曲。”少年绅士的弯腰伸出掌心。
他望着她,像是被那双翠绿的眸子蛊惑,被引诱着搭上他的指尖。
“请带我走。”
少年拉住她纤细的手飞出窗外,荧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风上,所有的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月亮打光,鸟雀作观众。
少年舞步灵盈轻巧,动作轻捷无比,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少女的裙摆飘飞,旋转着,起伏着,飞扬的发丝划过夜色,如同一个永不愿醒的幻境。
少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带你走……”
荧感觉在耳边的声音,却离她越来越远,空旷得像是从远处传来,眼前的场景被云雾遮挡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什么……”
荧猛地惊起,大口喘着气,起身环顾四周,想寻找那抹绿色的身影,却连窗户都找不到,分明还是原来的房间。
果然……是梦吗?
有人敲门。
“阁下,我来进行今日的‘洗涤’仪式。”
“我知道了,切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