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1

1990年，松河沈家。

颜汐睁开眼打量四周。

夏季燥热，头顶的吊扇吱呀呀的转着，却没有多少凉风。

院里的竹床上躺着个男人，正呼呼大睡。

一个女人坐在门边，就着个盆子摘菜。

赵静“颜颜，发什么呆呢，去把墨墨喊出来帮我做饭了。”

女人说着话。

颜汐成了沈栋梁和赵静的长女，沈颜。

只比沈墨大几个月。

沈墨“来了，大娘。”

十三岁的沈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

颜汐“我去帮忙。”

颜汐走进厨房，和沈墨一起做饭。

沈墨仰头对她露出感激的笑。

沈墨“姐姐，谢谢你。”

颜汐“你是我妹妹，什么谢不谢的，他们本来就不该让你做这些。”

天性使然，颜汐实在是没法喊沈栋梁和赵静两口子爸妈，所以用他们代替。

沈墨眼神有些黯然。

她在大伯家七八年了，早已经习惯寄人篱下。

她加快动作，想赶紧做完饭，然后去看弟弟傅卫军。

大伯不愿意养残疾的弟弟，把他赶出家门。

傅卫军只能在村子里四处流浪，就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到十岁。

颜汐“对了，今天是军儿的生日吧？”

沈墨“嗯，可惜我连蛋糕都没钱买。”

沈墨有些难过。

颜汐“我有办法。”

颜汐让沈墨望风，自己去沈栋梁的小金库里拿了几块钱。

沈墨“姐姐，这不好吧？”

颜汐“没关系，我这叫借，大不了以后还他。”

沈墨哑然。

不知怎的，她怎么感觉姐姐对大伯很陌生。

两个人胡乱吃了几口饭，颜汐冲赵静喊了声。

颜汐“我和墨墨出去一下。”

赵静“又要去哪啊，早点回来。”

颜汐“知道了。”

两个人跑到小商店里，钱不多，只够买一个小蛋糕的。

颜汐“走走走，我们去找军儿。”

沈墨“姐姐，谢谢你。”

她鼻子酸了。

颜汐“好了爱哭鬼，跟上。”

傅卫军白天就到处流浪，晚上睡在村子里一片玉米地旁边。

平常多亏了沈颜沈墨给他送东西，不然恐怕早就死了。

她们两个人刚到玉米地，就看见傅卫军和一只鹦鹉面对面，比划着什么，鹦鹉时不时叫两声附和。

颜汐“……又来？”

笑死谁了，九尾还是鹦鹉？

听见声音，九尾回过头。

扑棱地飞过来，落在颜汐肩上。

地里的男孩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看到她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傅卫军冲颜汐露出个乖巧的笑。

沈墨“今天你生日，快来吃蛋糕。”

沈墨对他打手语。

沈墨“是姐姐买的。”

不知道是不是颜汐的错觉，总觉得沈墨说完这句话后，傅卫军脸红了。

别过头，不敢看她。

偶尔偷偷瞄她一眼。

颜汐“祝你生日快乐。”

颜汐跟沈墨学了这句话的手语，比划给傅卫军看。

这下更好，他直接耳垂红了！

让人很想上手欺负。

趁傅卫军吃蛋糕，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红通通的耳朵。

在男孩没反应过来之前，颜汐凑近他，说了句生日快乐。

虽然，他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