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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好半天,我都听不见薛洋说的任何话,只怔怔的伸出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脸庞。
冷。
好冷啊。
晓星尘一动不动,静静的躺在那里。再凑近点,似乎就能感受到和以前一样温热的呼吸。
“这就是你清风明月,琴瑟和鸣的好道长!”
薛洋的声音咔嚓一声,几欲咆哮的传入耳膜。
他的指节“喀喀”响动,猛得收紧,按的我头又往下埋了一点,肩颈都随之俯下去,以一个卑微的姿势,宛如在他手里苟延残喘的小畜生。
墨发垂下,虚虚落在晓星尘的胸口。
我埋着头,几乎快看不清神情,只露出颤抖翁动的唇瓣。
“他万念俱灰,扒剑自刎,甚至连他的魂魄,都碎的粘都粘不起来!这么多年,他就剩一副空壳,连奈何桥都走不过去!”
他狞声道:“莫云凉,他死了!”
……
他顺势手上一用力,带着我身子都晃了晃。
歇斯底里,崩溃万分?
可是除了蜷在棺木边越发收紧的指尖,我只怔怔睁大瞳孔,埋着脸庞,一动不动。
我颤了颤嘴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能是得不到回应,薛洋不耐烦的又胡乱压了压我的头,带着额前的墨发凌乱的散了下来,我踉跄几步,整个人被迫沉沉的俯身在棺材上。
他慢悠悠道:“莫云凉,你说话啊。”
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两滴如同珠子的泪,从我被额发遮住的脸庞里落下,打湿了晓星尘胸口的衣襟。
……
那一小片布料慢慢变深,他的动作顿住了。
薛洋缓缓收了手,短暂沉默后,他的眸光暗了暗,恶劣的勾起嘴角,笑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是不是恨透我了?”他讶然道,“你想将我千刀万剐,最好一刀一刀削骨去肉,都解不了你的心头之恨?你想骂我无耻之徒,丧心病狂,枉顾人伦。对不对?”
他掀起眼皮,兴致勃勃的看了我一眼,笑意缓缓变深,不动声色的咬重字眼。
“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当时的晓星尘一模一样。”
闻言,我浑身顿时一僵。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响,紧接着一片空白,微微滚动喉咙,只感觉一阵干涩。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不见薛洋此刻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的心中有一场海啸,掀的每个毛孔都在撕心裂肺的张开嘴巴,掀的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愧是情意深厚,志同道合,现在一看,当真如此。”
薛洋在地上用力“沙沙”一踩,几乎踩进我的耳膜。
我感觉浑身血液都一瞬间冲上脑海。
他根本不给我沉默的机会,绕有趣味凑近我,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根,甜腻腻的轻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好道长,不如,你就去……”
话音未落,我突然猛得回身,抬起手臂,狠狠的往他脸上劈了他一掌!
“啪——”
这一掌用尽我最大的力气,劈的我身子都略略踉跄,气息缭乱,胸膛微微起伏。
随着这声落下的,还有我滑落下颚的两行眼泪。
他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劈的脸都偏向一边,额发凌乱,怔了怔,眼底红丝迅速暴起,几乎有些恐怖了。
“你……”
他刚刚移回眼珠,便对上我几乎赤红的双目。
“薛洋。你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
“峥峥”两声,长生蓦然回手,我提着剑,紧紧盯着他怔然的瞳孔,刚才狼狈怯懦的模样荡然无存。恨意在胸中排山倒海,说出来的话都微微颤抖。
我一字一句道:“我要杀了你。”
37.
没料到我发难转变如此之快,薛洋赤手空拳躲了我几招后,下手实在狠厉难以招架,他突然从旁边一处足尖一挑,挑起一把剑,转手向我一剑劈来。
我侧身一躲,定睛一看,心下狠狠一滞。
此剑通身雪亮,白皙如月,印着闪闪发光的细碎花纹,美丽凌厉,连挥出时,都带着雪白光影。
霜华。
我脸上还挂着泪,伸手去擒,厉声道:“还给我!”
“还给你?”
薛洋一剑挥下,差点擦破我的手背,后退几步,狞声道:“莫云凉,你以为你是谁?!”
“你跟他,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手腕一痛,被这句话震的晃了晃,心下一沉,怒极反笑道:“那你呢?”
“你欺他眼盲,你骗的他好苦!”
我手上立刻又是行云流水的一套剑花,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恨意,招招带泪,恶狠狠的往他心口上劈,快如闪电。
“你骗他,辱他,欺他,甚至连他的魂魄尸骨,你都不肯让人安息一刻!自私自利是你,心狠手辣也是你!”我恨恨的咆哮道,“薛洋,你以为你是谁!”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闻言,他的脸色蓦然一沉,狠狠向我肩头劈来,被我反身一躲,又是一招送去。
他咬牙切齿道:“莫云凉!”
几番刀光剑影的对峙,薛洋在某一瞬间侧过身,突然一只手一伸,向我抛出了一样东西,惊讶道:“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去接,反应过来立刻准备撒手,冷冷道:“薛洋,你又玩什么小把……”
目光接触怀中那个圆滚滚的布包,话音立刻嘎然而止。
一瞬间,我几乎有些恍惚的伸出手指,轻轻去扒开她发丝上凝固的血块,已经成深深的灰褐色,混杂着泥土,无比狼狈的落在布包里。
刚一碰到,我就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这布包里,放着一具残缺的女童尸骨,脸颊手臂皮肉腐烂的精光,呈被人紧紧抱住的蜷缩姿势,肮脏的黑发垂落,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唯独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把用红丝绳细细编织挂起的长命锁,被岁月侵蚀,已经看不清原本样貌。
我的指尖怔怔的抚摸上锁的中间。
我认得这把锁。
它是我和晓星尘一起去给阿辽打的,用的最好的工匠,选的最好的纯银,我亲手细细编的绳,然后挂到阿辽脖子上。阿辽当时正在病中,却依然是笑的很开心。
我点着她的鼻尖,温声道:“这样把我们阿辽锁住了,你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
……我也认得这个姿势。
是最后阿辽离开之时,我哭着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像抱着一团瘦瘦的小兽,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怀中蜷缩着身子,慢慢失去呼吸。
阿辽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艰难的抓着我的小指,哭着喊娘亲。
……
不对。
不是……不是的。
我茫然的抬起眼睛看着他,惘然道:“……这是谁?”
这是谁?……这是谁?
“我也不知道,”薛洋紧紧的盯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慢悠悠理了理胸口衣襟,血眸缓慢的眨了眨。
“不过,在我把在小姑娘的魂给唤回来时,她说她的娘亲,叫……莫云凉?”
我听见自己的脑海里的紧绷的弦,轰然倒塌。
24.
阿辽是怕黑的,所以在睡觉时,她总是喜欢紧紧抓住我的小指,才能安然入睡。
现在也一样。
我缓缓去触摸她已经是骨头的小指,怅然的张大嘴巴,愣愣的流下眼泪。
不是的……
不可能……
错了,哪里错了……
我猛得抬起头,声音几欲尖锐:“你……”
你怎么能去……你怎么能去!
像是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一样,薛洋漆黑的眼底闪了闪,笑眯眯的一字一句道:“就是太小了,我钉了快八颗钉,还是不听话,没办法,连神智都唤不回来。”
这句话被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几乎砸的我头晕眼花。
我的手指慌乱的扒开她血肉模糊的头皮,几个赫人的洞孔映入眼帘,颤颤巍巍的越往里掀开一寸,越是吓人,张牙舞爪的深深的钉入头骨,却仿若我的心千疮百孔。
越往下翻,我的心几乎窒息。
“她太小了,我给她钉的时候,她一直哭,哭着找娘亲……”
薛洋噙着笑,托着手,慢悠悠的盯着我,微微抬高下颚,嘴角弧度凌厉,说话却缓慢又残忍。
我颤抖的捂着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
八颗!整整八颗!
我抱着她,脚下一软,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怅然若失的举起五根鲜血淋漓的手指,颤抖的举到自己面前。
……她是阿辽。
她是阿辽!
我张了张嘴,眼泪很快滚落下来,茫然的转动眼珠。
……你痛吗?
……可是我好痛,好痛啊。
刚才崩溃之余,我却还天真的想着,够了,这一切,都够了,再也没有更让人伤心的事了。
可是现在这如同一记洪亮的耳光,扇的我震耳欲聋,眼冒金星,将我最后一点点微弱的期待,都硬生生用一个巴掌堵在喉咙。我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艰难的滚了滚喉咙,一股血腥味涌上口腔。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紧紧抱着她瘦小的头骨,像以前无数次拥抱她一样,捂着嘴,跪坐在地,一边从眼里流下眼泪,一边咬牙切齿的喃喃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失声道:“你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的阿辽死了,我也死了。
他抬起脚底,缓缓俯下身子,我一抬眼,便撞进一片幽深的眸底。薛洋突然伸出手,细长指节一把掐住我的脖颈。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他的缓缓收紧,指节“喀喀”一响。
空气蓦然稀薄起来,在剧烈的疼痛中,我一动不动,几乎漠然的盯着他。
我的手颤颤的往下,攥紧了阿辽的小指,心中是快要溢出的悲凉。
你这么怕黑,我来陪你好不好?
薛洋眯起眼睛,近在咫尺的对峙中,我看见他眼底逐渐平息的怒意,渐渐转变为冷冰冰的锋芒。在黑暗和窒息涌上脑海时,我听见他沉沉的声音。
“……莫云凉,你以为,你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吗?”
——
这篇应该会修。
下章魏无羡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