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都输了

谢尧被谢副官鞭打了一顿，背后狰狞的伤口让他在家昏迷三日。而等他醒来，却宛如隔世，铺天盖地的噩耗让他无法承受。

凌老夫妇坠楼而亡，侩子手之一竟然是他的父亲！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天崩地裂的绝望，他的生父害死了她最爱女子的父母，怎么会这样？

谢尧痛苦至极，更担心凌萱萱，他不顾母亲的阻拦，撑着一身伤往凌家赶去。

直到他看到挂满丧番的门口、堂屋的棺木，谢尧的双脚如同灌了铅般，再也迈不动，更不敢多看跪在灵堂前的白色身影，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沉痛得几乎压垮他。

贺旋三少！

助理连忙扶住脚步不稳的谢尧，担忧地看着他。

谢尧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色惨白的厉害，红着眼，绝望地呢喃，

谢尧萱萱……

“哒哒。”

皮鞋踏地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白幡无风而动，阴冷地气息窜上助理的脊背，他头皮一麻。

实在是在别人办白事房子前突然听到诡异的脚步声，不害怕都不行，何况今日天气阴沉的厉害，即使是大白天，乌云几乎都压到房屋，徘徊在凌家上空。

他曾听老人说枉死的人会回荡在葬礼上，只等头七回魂报仇，难、难道……

就算助理接受过西方的科学教育，但鬼神一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要不是助理对谢尧够忠心，现在拔腿就跑了。

谢尧在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时，骤然回头，吓得他差点发出尖叫，慌忙下跟老板一起回头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好没什么回头杀出现。

贺旋顾、顾少？

顾易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花，庄重又沉重，连平日里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都消失了，脸色也没比谢尧这受重伤的人好多少。

两人正面对上，眸光一个赛一个冰冷，助理都担心，下一瞬这两位会不会直接拔枪拼命？

不过他还是想多了，无论他们此时心里的杀意多重，都绝不会在这里动手。

死者为大，谁都不愿她更恨他们。

顾易冷淡地收回眸光，上前几步，在大门台阶前停下，不再往前走，肃穆地弯腰，朝着灵堂的方向鞠了三次躬。

随即，他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站在门口，望着跪在棺木前的瘦弱身影，浅淡的眸子划过一抹痛色。

谢尧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易，却没开口，同样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那抹牵挂的身影。

两人谁也没理谁，只安静地矗立在门外。

他们都是云市的天之骄子，自小就被相互比较，面上看着和气，但暗地里却在争名争利，到后来争她时撕破脸，可争到最后，谁赢了？

谢尧痛苦地看着她，好像他们都输了！

他原以为他能将她从泥潭里拉起，捧在手心，让她余生安好，最后，带给她最大绝望的却可能是他。

莫大的悔恨淹没他，谢尧眼前发黑，她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远，他追不上，无力地跌倒在地。

贺旋三少！

助理扶住晕过去的谢尧，着急地唤道。

凌萱萱烧纸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只继续给父母守灵，火光跳跃，一点一点地带走她血液里最后一丝温暖，只剩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