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的题名，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个
我真没啥文化墨汁😭
all雪 刀子 现代文 主要是在看当我转入尖子班时的灵感，背景是学生时代
喜欢千寻疾和比比东的还是别进的好，能接受就当我没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1.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
“被遗忘才是”
2.
转入尖子班之前，千仞雪一直是被霸凌的对象，因而无论是沁着玫瑰花香气的小巷，还是印着枫叶痕迹的小路，都曾是他的梦魇
要说原因，千仞雪也记不清了，或许是作文得到了语文老师的表扬，或许是想到了全班没人能想到的解题思路，或许或许，是千仞雪这个名字在他们面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而千仞雪本身就因为家庭原因变得唯唯诺诺
第一次被霸凌时，他挂着伤满脸泪水呜烟着向妈妈告状，比比东听后也跟着哭，随即紧紧的抱她，“小雪，我们忍一忍好不好？，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远离这里，好不好？”那一刻，千仞雪就明白了，一直告诉他，在学校受到欺负，就要告诉他的妈妈成为不了他的后盾，兑现不了她的承诺
他开始变得谨慎，变得不自信，变得小心翼翼
正如尖子班的那天，他拟订好了计划：报复他们，也许学校最后会为了袒护他息事宁人
然而，可能是受了尖子班朋友的影响，可能是他自身的软弱，他将修缮了无数次的计划书撕成了碎片
无奈的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母亲无征兆离世的同时，他拿到了自己癌症晚期的判决书
他将病历单埋在一张张试卷底下，仿佛想通过这无尽的试卷来填补他满是疮疤的心灵
退学？他能到哪里去呢，回到那个冰冷的无人问津的家，去照顾每晚烂醉如泥的父亲？真的还不如就呆在这里，等着光阴岁月一点点侵蚀他的灵魂
他趴在桌子上，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不能哭不该笑，更不可以沉默
“小雪，没关系吗？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影子转过头关心道，“没…没，没关系”至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还是和从前一样，听不懂课请教影子，因和胡列娜路上贪玩迟到被罚站，偶尔在老同学面前凡尔赛一下
3.
“学校让我们装饰一下班级，要求我们把理想大学写在便利贴上，然后装饰在展览板上，我觉得这对于我们班的同学来说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大家可以写一写自己的感悟或问题”班主任冷漠的说道
当便利贴发到千仞雪手上时，千仞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写上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写完之后千仞雪便笑了，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你”指的究竟是谁，是对他漠不关心的父亲，是将爱带进坟墓的母亲，亦或者另有其人，千仞雪没细想，也不会认为有人会专门给他答案
他认为自己或平静的度过这剩下的几个月，然后任凭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腐烂掉，被不情愿的父亲带去草草火化，吊销身份证，骨灰会在梁家的墓地下与泥土融为一体，家中他的遗像也许会跟母亲摆在一起，最后，等待着家人朋友的遗忘，此后，世界上并不再有这个叫千仞雪的人
令他失算的是，他没办法安静的度过这几个月
他独行在那条他走过无数次的弥漫着腐烂树叶气味的小路，一群人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挥舞着拳头，他试着去反抗，但终究是效果甚微
透过浓烈的血腥味与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断断续续的听见了这次被“教育”的原因
“让你不要参加上次的考试”
“你明知道她想…”
“…她因为这个已经哭了半年了”
“…幸亏我们问出来了”
“原来是这么无聊的原因啊”千仞雪心想，他在心里暗笑了一声，随后也便没了意识
4.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听见了那群令人作呕的人将钞票扔在地上的声音，随后便是满身酒味的父亲虚情假意的关系
千仞雪觉得看着父亲的脸只让自己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过幸好，他没在病房里呆太长时间
这天晚上，他便办理了出院，他觉得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应该在医院里度过
路上的月光很皎洁，皎洁到千仞雪可以忽略掉小巷玫瑰花瓣凋零的腐臭味
当天晚上，千仞雪便做了噩梦，梦见母亲指责他，告诉他被欺负这件事，导致他失眠一不留心才出了车祸，梦见父亲辱骂他，在他身上花了太多钱，耽误他喝好酒，梦见同桌嫌他问题太多，其他人嫌他太麻烦…
想必都该是我的错吧
我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
黎明的微光透过狭小的玻璃窗照在千仞雪被汗水浸湿的被褥上
千仞雪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他就是个麻烦，不该过多的叨扰别人
回到学校路过班级展览班的时候，他略有些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可笑的问题居然得到了回复：
“如果你因病不得不离世，我或许会为了你成为一名医生；如果你选择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那我将茫然的无从适处”
标准的有些冷酷的楷书不是尖子班的任何人平常写字的自己，所以千仞雪无法辨识这个给他留言的人会是谁
他将字条轻轻撕下，细心叠好放在口袋里，“至少，有人关心过我”
影子不在，胡列娜说他几天前就请病假了，本来凌乱的卷子堆满的桌面现在已经被收拾好
千仞雪以为自己真的能瞒到最后，可是一场秋风吹散了他所有的计划
5.
没关的窗户，肆意散落的卷子，以及，影子手上的病历单
千仞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还没到教室门口，便被影子强拉着到了校长室办理了休学
“去国外找医生也好，在病床上苟活一生也罢，总之，千仞雪你给我活着”影子有些失态，而这失态，是千仞雪没见过的
等结果的时间很长，影子全程一句话没说，也不敢去看千仞雪
“做化疗能多给他半年，但他还那么小，没看过世界呢，我觉得再治疗下去没意义了，现在还能挽回些什么？太晚了，我的建议还是出院吧”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是吗？”这次影子没在吵着去国外请医生，或者说，他在看到病历单的那一刻，就已经算出了所有结果，请不请医生结果都一样，他所有的不理性与期望都用在了刚刚得知千仞雪生病的时候
他怅惘地走向千仞雪，强挤出笑容，“小雪，去郊区别墅养病吧，或者是海边，比在医院味消毒水味强”
千仞雪回应了他一个微笑，“好，我想…”去海边，妈妈喜欢海，喜欢独属大海的声音，喜欢岩石上的斑斑岩渍，喜欢一切有关大海的事物
去哪里都无所谓啊，没人喜欢不得不依赖别人还很多要求的人
千仞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用他清澈的眼神盯着影子，仿佛在说“由你决定啊”
“邪月会处理好的”影子拍了拍千仞雪的肩膀
“父…父亲呢？”千仞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
“他，他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管你的，但是，如果小雪想见他，那…”影子突然不再说了，“小雪应该不想见到他，对吧？”
“…嗯”
6.
出千仞雪意料的是，胡列娜他们终究选定的是海边的一栋别墅，别墅设施齐全，他们甚至为他准备了一辆游艇
影子留胡列娜在别墅里照顾千仞雪，而自己则“去处理大事了”
“小雪，这里的海会发光”胡列娜扶着千仞雪坐在海边的沙滩上说，“掬水月在手，月亮在我们潜意识里，一直该是蓝色的呢”
“那《阿凡达》里会发光的植物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胡列娜盯着千仞雪满脸期待的脸，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会发光的植物啊，我也想买一株”
“小雪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啊”
“有卖的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啊”
“啊？”千仞雪打了个哈欠，“最近困的越来越早了”
“没…没关系的，这说明你的精神状态变好了”胡列娜尽量止住哽咽，鼻尖的酸涩让他感到太阳穴一阵疼痛
“说来，也真的是太晚了，不怪小雪呢”
“几点了呀？”
“至少十一点了吧”
“嗯”
胡列娜在骗他，八点半，对早已养成生物钟的高中生而言，太早了
胡列娜知道，他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最后，没人叫得醒他，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等待，等待他的生命归于零
他们沉默了很久，夜晚寂静而且温和，这是忧郁的“秋老虎”季节的一个夜晚，在幽深的天空中，匆忙的海鸥闪闪的飞过，唤起人们抑郁寡欢的思绪
一切都静悄悄的：每一个声音--鸟雀的动弹声，籁籁的落叶声--听来都是巨响，使人不禁要打冷战，但冷战过后，又在寂静中凝神不动了，--寂静拥抱着整个大海，充满了整个心胸
千仞雪清醒的时候，胡列娜恰巧推门而入
他随意拿了一盆植物放在窗台，转过身对着千仞雪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多肉，生命力很强，即使不照顾也能活的很长”他将“长”字的发音咬的很重，“看，这个房间看日出刚刚好”橘红色的光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给千仞雪生气蓬勃的感觉，他反倒感觉到胡列娜的憔悴
“我最近要去找哥哥他们商量一些事，小雪在这里乖乖的哦，白天张阿姨会照顾你的日常，晚上会有个陪护姐姐”
千仞雪确实觉得这个房间看日出很棒，他很想等他们都来之后和他们一起在那个房间看日出，于是在胡列娜走后就换了个房间
7.
张阿姨不会说笑，只会谈这些琐碎的家常，那个陪护姐姐倒非常不一样，明明知道千仞雪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却非常喜欢和千仞雪说话
“你是说，你们学校的尖子班很棒？”
“…嗯”
“那你现在退学了？”
“休…休学吧”
“为什么啊？直接退学不更简单一点吗？反正…”陪护姐姐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不太好，便强制自己止住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那你如果退学了，学校的尖子班会，另外让别人进来吗？”
“应该会凑满三十个人吧”
“哦，好，那你休息吧”
往后的几天，陪护姐姐便减少了和他说话的次数
可是突然有一天，陪护姐姐给他递药的时候突然哭了，也没等千仞雪问，便径直开口道“我爷爷是癌症晚期，请了很多医生看，结果最多只能多不到一年的寿命，而且费用我们根本承担不起”
“很麻烦吗？”
陪护姐姐没回答，用哭红了的眼圈做出了回答
“你需要去照顾你的爷爷吗？”
他有些发了，似乎没想到千仞雪会这么说，随即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走了。千仞雪又想起了他当初的那个梦
“不…不该成为别人的麻烦”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蹒跚着走进那个他打算去看日出的房间，床头柜里放着他的所有行李，包括一瓶安眠药
服用药物自杀的后果，就是解脱前他会带给你无尽的痛苦
大量的安眠药滑过千仞雪的喉咙，药片刺的他喉咙生疼“好难受啊”千仞雪想，随后，他的意识便模糊起来，脑海里混乱的浮现了他的一生
先是妈妈抱着他给他唱摇篮曲，随后…随后是霸凌者的脸，妈妈的软弱，爸爸的不作为，接着是胡列娜，影子，邪月带着光走进了他的人生，再然后呢，妈妈去世了，他病了，直到现在什么都结束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瞥向窗台，想着自己的遗体应该能看见日出吧，一抹微弱的蓝色光亮赫然出现在眼前，映的他的眼睛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蓝色的星空，不，应该是月亮的光辉--
“会发光的植物啊，我也想买一株”
“小雪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啊”
“有卖的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啊”
“这样的啊”千仞雪想“对不起，辜负你们了…”
千仞雪已经冰冷的遗体是在次日清晨被前来上早班的张阿姨发现的
翘班去看电影的陪护低着头等待着数落，三人却只是一言不发，失神的盯着千仞雪曾躺过的床“要，要吃早饭吗…”胡列娜打破了沉默，强笑的询问两人“小雪不吃葱的，那煎蛋放…不放葱啊…”
“三个高中生能做什么，还不如最后陪着他”影子笑了笑，为自己的愚蠢
他们太相信自己了，相信自己能短时间内整合出所有前沿理论的可用点，相信自己能很快的完成早期临床试验，相信千仞雪能等到他们将特效药拿到他面前的那一天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有什么意义呢，他来尖子班之前的经历，我，我们都知道的太晚了，改变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陪护一遍遍重复着
他们没过多的盘问陪护，事实上，在新同学转来之前，他们甚至都没想到，小雪的自杀他起到了怎么样的作用
拿到骨灰的那一晚，他们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一同登上了曾为小雪租的游艇
骨灰穿过他们手指的缝隙慢慢融入海洋，没有锣鼓喧天的哀乐声，没有远近亲属虚与委蛇的哭声，只有沉默应和着这无尽的夜，风将骨灰以无法计算的轨迹吹进海里，连带着吹进海里的是无声的哽咽
8.
骨灰盒被埋入墓地，玫瑰与枫叶在墓碑旁肆意的散落
他的形体被玫瑰与枫叶纠缠，他的灵魂已随着洋流得到永生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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