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困扰

“我与五百年前的萧凛如此相像，你可知其中内情？”衡阳宗天池处，公冶寂无松开李曦开门见山问出心中疑惑。

李曦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罢了。”见李曦沉默，公冶寂无自嘲的笑了笑，“你一个连仙术都不会的凡人能懂什么，我还不如去问师父。”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能记住你是公冶寂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吗？”李曦在公冶寂无准备转身离开时喊住他。

公冶寂无的来处也叫她迷茫，不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公冶寂无还是萧凛，可他终究没有萧凛的记忆，与萧凛有着全然不同的成长经历，她再想将他看成萧凛，也没办法以看萧凛的心境看他。

想复活萧凛却制造出一个各方面都与萧凛极其相似却不叫萧凛的人，或许连庞宜之自己都不知道公冶寂无到底是萧凛还是公冶寂无。

李曦也分不出，但她知道自己思念的是五百年的萧凛，不是现在的公冶寂无。

就算公冶寂无和萧凛再像他都不是萧凛。

“这重要吗？”公冶寂无眼含泪光的看着李曦。

好像、好像那日看着叶冰裳落泪的萧凛。

李曦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脸。

“你们都将我看成他，就连我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他，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重要吗？”李曦闭上眼睛的举动叫公冶寂无更加绝望。

他知道她是因为看着自己这张与她夫君极相似的脸触景生情，可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自己被人当成旁人。

这是公冶寂无的执着。

试想一个受人崇拜的天之骄子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所得的一切都和另一个各方面都与他不相上下的人，身边许多人都将他看成那个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在段时间内接受。

“自小长在仙门里，有师父玩伴和挚友，受教的是仙家杂论，善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性情温和不妒，心怀天下苍生的是你公冶寂无不是他萧凛，这如何不重要？在我们这群五百年前的人出现，没人拿你当萧凛，他们之间没人认识萧凛，更不会因为你像萧凛欣赏崇敬你，你现在所得一切皆是你公冶寂无自己的努力同与萧凛相似的样貌性情有什么关系？”

李曦睁开眼一步一步走近公冶寂无，温和的外表莫名极具压迫。

公冶寂无下意识后退躲她，退了一半突然意识到眼前是一个连仙术都没有的姑娘。

“你的确是不虚真人借萧凛的仇人血、情人泪和一缕魂重塑，可你的成长与萧凛截然不同，我们这些执着于萧凛是人都清醒了，身为公冶寂无的你更不应该困在这里面。”李曦心里藏着怨，索性将今日在庞宜之那里所知一切悉数告知公冶寂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公冶寂无听到这句话眉眼间瞬间透露出不宁。

李曦的话并不难懂，到头来他还是和萧凛关系匪浅，可正如李曦所言他是公冶寂无不是萧凛，所以与这样一个人连接千丝万缕算什么事？

“和你一样在今日。”

李曦面上悲痛突显，公冶寂无这才意识到她今日情绪异样的很，原是知道了这件事。

他有些同情李曦，又有些同情自己。

勘破俗物，原来他们都是善于作茧自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