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命运之外，破局之棋

令慕晚柠惊讶的，她的意识并没有随着神格破碎而消散，却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砰”的一声清脆的落子声，将虚无中的慕晚柠猛地拉回现实。

“将军，天道，看来这局棋是我赢了。”魔神声音冷淡，看着掉落在地的棋子说道。

慕晚柠斜躺着，她发现自己似乎除了眼能视物，就只剩下听觉，低沉磁性的人声音吸引了她的实现。

澹台烬？

另一边的天道不紧不慢“输？为何我看到的却是破局之棋。”

天道弯腰捡起了地面的棋子，放置于桌面之上，巨大的棋盘和棋子映入眼帘，因被捏于手中，她看不见天道的面容。

天道手腕微微用力，就将棋子重新掷于棋盘之上，棋盘的局面迅速变化，一切都被大洗牌。

“魔神，看来这场命运之棋，离你我分出胜负还尚早。”

“我自奉陪，但这场棋局你注定赢不了。”魔神漫不经心移动一颗棋子，随着棋子落下，还未等想明白，慕晚柠的意识再次重归混沌，不过，她似乎听见划过耳边，时间长河的声音。

――――――

棋盘不见了？可我似乎依旧不能行动，难道又附身在物体之上了？

外面雷声阵阵，将昏暗的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门猛地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四岁的小男孩被一个女人猛地推了进来，随后崩溃大哭“我不该救你的，不该让陛下留你一命，你不是柔妃娘娘的孩子，你是一个怪物！”

“兰安姑姑？”

“闭嘴！”兰安歇斯底里，“你竟然，竟然杀了小晚！还试图……鸩杀三殿下！”

“他没吃。”小男孩似乎有意避开小晚的话题，乖巧地开口，“他不是没吃吗？姑姑别生气。”

“那是因为我阻止了他！”兰安颤抖着，“我教不了你，从此以后，你自生自灭吧。”

兰安不再看他，推开他，消失在雨夜中。

雷劈开天地，露出男孩冷静苍白的脸，他动了动脸部肌肉，试图露出一个天真无辜的表情，下一刻，又恢复成冷漠的模样。

这副样子，慕晚柠很熟悉，是幼年时期的澹台烬。

她竟然回到了五百年前，她曾护了他一生，只愿他不步后尘，却终究无用，如今却要陷入如此循环吗？是谁送她回来的？会是他吗？

闪电照亮屋子，澹台烬冷不丁看见高台之上，有一尊琉璃神女像。

琉璃明澈通透，神女长发及腰，样貌温和，执着剑，显得温柔又坚毅，不知为何，天生凉薄的澹台烬觉得心被猛然触动。

随后，他便开始往高台上攀爬，爬到一半，他摔了下去，被木屑划出血痕。

慕晚柠几乎是下意识，想去接住下落的澹台烬，才意识过来，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动弹。

澹台烬若无其事爬起来，继续朝她靠近，反复几回，澹台烬终于将琉璃神女像拿在了手中。

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随后双眼被染红，内心竟不知名出现一种兴奋的情绪，他迅速涂抹着神女像，直到透明的神女像通身血红。

稚嫩的嗓音透露着近乎病态的执迷“好漂亮。”

这就是神明吗？

他们说，真心向神明祈愿，会得到想要的。

那我祈愿……你是我的。

慕晚柠神魂忍不住一颤，她从未想过澹台烬小时候就已经扭曲，偏执到了一定程度。

冷风吹进破旧的屋子，让澹台烬抖了抖，紧紧抓着怀中的琉璃神女像，澹台烬躺进一旁不多的干草边，阖上了眼眸。

夜色渐渐深沉，雨声渐小，云层散去，露出了明亮的月光，照射在慕晚柠的身上。

嗯？我离体了？

慕晚柠看了看自己略微虚浮的手，凑近了澹台烬，纤纤玉指轻轻点在澹台烬的眉心，手上的伤便迅速愈合，身上也出现了暖和的被褥，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慕晚柠笑了笑，灵体却更加透明，身形有些不稳，慕晚柠看了看窗外，飘到月光之下，灵体开始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