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其一.前世梦魇

此刻的千仞雪望着比比东，心中暗爽。

爽，太爽了！

现在这种无需隐忍、随心所欲的生活，正是她从前渴求的。

即使这样对这个世界的比比东有亿点不公平。

不过没关系，她开心，她乐意。

前几世，自己腆着脸去找她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她想起来了——第一世、第五世、第七世是扇她巴掌；第三世、第四世、第八世、第九世是骂她一顿；剩下的几世直接无视……总之是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

从来都是自己谅解她，包容她，可她却从未对自己展露一丝笑颜。

她明白，自己的出生并不干净，这是她欠比比东的。她想偿还，可她好像并不需要。

就像第九世遇到过的那个人说的一样，比比东和她的关系就像是两个数的乘积，只要比比东的值为零，无论她怎么改变，结果仍为零。

以至于有时她甚至怀疑，比比东临终前的遗言，不过是为了让她在无尽的愧疚中度过余生，只是她没想到，唐三留了她一命，却又转手将她扔给了叶家，任由她自生自灭。

拥有天使血脉的她，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她倦了，她不想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反正自己永远活不过三十五岁，陷在无尽的轮回之中饱受折磨。

……

提起那人，不得不说，他和唐三一样，都是穿越而来的，而他比之唐三更加温润和煦。

但最后，也是他亲手将自己送他的匕首插进了她的心窝。

“对不起……”

当时的他将头别过去，双眼紧闭，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哭腔。而比比东就站在他身旁冷眼相看，语气不容质疑：

“转过去，把眼睛睁开，这是身为武魂殿圣子的考验。”

“我不当圣子了，教皇大人，求求您，可不可以放过她……”

“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父母和妹妹可都在武魂殿……”

“我……”

他嘴唇翕动，最终还是颤抖着将匕首刺了进去，然后跌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咳咳，真没用……我四岁就会杀人了……”

自己本想帮他擦擦眼泪的，可惜说话就用尽了力气。

……

「真是的，又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千仞雪俯在千道流怀中，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压抑在心底的不愉快一起甩出。

“哟，小雪怎么不高兴了？”千道流终究没忍住，乐出了声，“刚才不是还笑的很开心吗？”

千仞雪：……

千道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略带宠溺地摸了摸千仞雪的头：“好啦小雪，你这孩子真是的，捉弄人就那么开心？”

“哎呀爷爷，您老人家不懂，有种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而且也要看捉弄的人是谁……哎哎哎爷爷，您别摸了，摸多了会变傻的。”

“放心小雪，你本来也不聪明，傻不到哪里去的。”

“嗯，也是……嗯？爷！爷！！！”

千仞雪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任凭千道流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