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当第四层最后的几本域外书籍都被翻阅一遍之后，顾然的表现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最终，我还是没能找出美人一醉的解药线索。”或许在走上宝阁第四层的时候，少年便隐隐有些预料了。

毕竟域外之毒虽然复杂难解，但是相比灵剑宗的各种不世出的法术宝典，还是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宝阁第三层，其实已经是顾然最后的希望了。之所以还会在第四层耽搁许久，也是因为少年早已另有打算。

“阿然。”蓝忘机亦是面色沉重，他没想到此行会一无所获，“我们，还有时间。”

——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找别的办法。

即便由金蓝两大世家合力救治，竭尽全力也只能将金子轩体内的毒素延缓，若是超过七七四十九天便完全回天乏术了。

如今时日已然过半，前几日收到蓝曦臣和金子峰来信，对于这个域外奇毒均没有丝毫新进展。

不仅如此，最近四大家族管辖范围内，更是邪祟滋扰不断，让人不堪其扰。

“如今云深不知处正是百废待兴，又有诸多邪祟滋扰。阿湛，蓝先生和蓝焕都需要你，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顾然此刻目光微垂，声音低沉晦涩，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勇气去直视蓝忘机。

果然，一听这话，蓝忘机顿时怒了。只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还夹杂着怔愣和愕然，似乎是完全想不到少年会来这么一出。

“你，就想说这些吗？”大概是心头过于悲恸，蓝忘机只觉喉头酸涩无比，几次张嘴才艰难发出声音。

“是。”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个字，顾然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回去吧。”

明明说着最狠心、最绝情的话，先把蓝忘机推开的是少年，但是他自己却率先忍不住落下泪来。

若说前一句话只是让蓝忘机感到无比悲伤和不解，此时的这句话针针见血，却已然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来灵剑宗这些时日里，蓝忘机确实没能帮上太大的忙。不仅如此，更是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见识之浅薄。

以往世家弟子皆视他为仙门楷模，可是来到灵剑宗，阅览如此多古籍玉简之后，蓝忘机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蓝忘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亲眼见证并深切体会，却还只是最近这些时日。

“顾然，我再问你，此话当真？当真要让我走？”蓝忘机的面容带着全然的执拗，以及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说到底，即便蓝忘机再雅正端方，再惊才绝艳，却还只是十之八九的少年人，最是意气用事的年纪。

“……”然而回答蓝忘机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蓝忘机最后细细看了少年一眼，便直接御剑离开了。

既然他的确什么忙都帮不上，索性就不继续待在这里碍眼！

然而许多年以后，每到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蓝忘机都在为此刻所作的决定而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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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