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风雨欲来

明德帝亲临千金台，足以阐述一个事实，萧瑟依旧还是天启城唯一的天之骄子，明德帝最为看重的儿子，曾经的六皇子萧楚河。

赤王萧羽回府大发雷霆，正是因为明德帝对萧瑟的偏爱，他决定要杀鸡儆猴，委派暗河刺杀九九道，并且还要拿太师董祝之死做文章，掀起朝堂风波。

九九道遇害身亡的消息传至雪落山庄，萧瑟和雷无桀等人在千金台看到九九道的尸首，发现他是先被下毒，紧接两剑毙命。

正是暗河之人的手笔。

萧瑟垂眸看着九九道的尸身，说道：“果然是他们。”

“又是暗河。”雷无桀皱眉愤慨不已，“这下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愧对九爷。”萧瑟眸光一凛，“相信我，那一天不远了。”

众人皆知白王萧崇拜访过暗河，这一招借刀杀人使得可真不错，幕后之人最终可独享渔翁之利。

雪落山庄后院，司空千落正在练枪，这时萧瑟找了过来。

“千落，你今晚去一个地方。”萧瑟开口道。

司空千落看到他的神情，立刻问道：“去哪里？”

萧瑟凑到司空千落的身边，低声说了三个字。

“我想证实一个猜测。”萧瑟沉声道。

司空千落点头：“好。”

月华如练，夜色静谧，司空千落身着一袭黑衣，手握银月长枪，从雪落山庄悄然离去。

望着千落离去的身影，乔婉轻叹一声，站在屋檐上仰头眺望星空，夜观天象，紫微星昏暗无光，摇摇欲坠。

明德帝乃是人皇，生死有命，不可逆转。乔婉已经从华锦那里得知明德帝病情，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宽大的暖狐裘披于单薄的身躯之上，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弥漫四周，无需思索便知那是萧瑟的气息。乔婉紧紧牵着他的手，沿着屋顶漫步，她倾身依偎在萧瑟的怀抱里，而他则顺势将她纳入自己的臂弯。

“你有心事？”

乔婉抬起眼眸，与萧瑟那温润而深邃的目光相遇。她在心中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问道：“萧瑟，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萧瑟记得，有人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北离六皇子萧楚河，谁人不知，那时朝野上下都说未来他要继承江山，可他是琅琊王教养长大的，心中向往的是江湖。

萧瑟直言不讳道：“想要，也不想要。”

普天之下，唯我独尊，那个位置的确令人心动。可身处权利的巅峰，纵是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庙堂太小了，不是他的归途。

萧瑟转而又问道：“如果我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又会怎么选？”

乔婉淡然一笑，“一座城池是困不住我的，我的心是自由的，那么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作何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我身边。”

微风轻拂过，萧瑟的呼吸瞬间停滞，目光深邃如渊，他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入怀抱，深深地沉醉在她的气息之中，如同堕入无尽的漩涡，无法挣脱。

“萧瑟，过段日子带我去见你父皇吧。”

“好。”

……

当天夜里，太师董祝像往常般出门散步，暗河苏暮雨奉命暗杀董祝，慕雨墨暗中近身，最后还是被司空千落和太师身边的管家击退。

这一次暗河出手，也证实了萧瑟的猜测，幕后之人是赤王萧羽无疑。

不日白王萧崇上报明德帝要彻查暗河行刺之事。萧瑟则带着雷无桀前往百晓堂，见过六位铁面官，直至新任堂主白虎姬雪现身。

姬雪提供消息证实当年重伤萧瑟之人正是浊清大监，也就是现在五大监的师父，他所修炼的虚怀功乃是世间至阴至柔，且威力极强，只是五位徒弟都没有学会这门武功。

因为浊清已死，线索中断，还想要调查更多信息非常困难。

萧瑟此次来找姬雪主要为了三件事，第一是要所有关于卷轴的事情，第二是调查一年内入天启城且尚未离开的下毒高手，最后是想知道无心的下落。

“对了，你家那位剑仙我派人问过了，她不入冠绝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姬雪挑眉问道。

萧瑟淡然一笑：“她素来与世无争，入不入冠绝榜无所谓。”

“你心里有数就行。”姬雪转了一下云起棍，思索片刻，无论是否入冠绝榜乔婉都是他们最大的底牌，赤王有他义父孤剑仙洛青阳，白王有怒剑仙和无双。

她思及此处，便想到了雪月剑仙和道剑仙，雷家堡英雄宴一战后，这对神仙眷侣便在剑心冢小住，不知是否来天启城，这样的话萧瑟便可占据优势。

彼时李寒衣和赵玉真已经离开了剑心冢，正乘坐一辆马车悠哉地向天启城驶来，一路上游山玩水，入世游历。

赵玉真下了山，便不回去了，命劫已破，自然是要和小仙女一起游历四方，去见一见山下的世界。

另一边华锦给明德帝看完病，刚走出门口就遇到掌册监谨玉，对方来意是想邀请她给一个人治疗眼疾。对于这件事情，华锦一时之间不好做决定，索性来了雪落山庄。

———少年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