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梵音寺

于阗国，大梵音寺。

大梵音寺身为于阗国的国寺，名字霸气且寺庙大小同天下名寺相差无比，可是论气派就差了许多，简直就像是蒙了一层土，破败的像是随时要倒塌一般。

如今的天子明德帝信奉佛教，北离佛寺的香客络绎不绝，然而西域佛教却讲究苦行，饭不能吃饱，衣服不能穿暖，唯有苦行，才能获大功德。

十二年前魔教宗主叶鼎之来到大梵音寺，寻找摩柯尊者求问天道之事，然而无心此次前来于阗国并非是为了问天道，而是为了老和尚忘忧以及……当年的故人。

一间规模不小的寺庙，那寺庙门口的牌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大字——大梵音寺。

无心追着一个醉酒的僧人跑到了大梵音寺，乔婉、萧瑟和雷无桀紧随其后，却在这里遇上了掌香大监。

寺庙庭院正中间摆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子外面还站着四个魁梧壮硕的大汉和两个面目俊秀的少年。而刚刚那醉酒的和尚站在大殿门口，手中握着一柄戒刀，气势不凡。

两方似乎正对峙着，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我说无心和尚，怎么跟着你走到哪，都能遇见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好像都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萧瑟语气中透露着绝望和无奈。

雷无桀望着院子中的那些人，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等一的高手？打架？”

萧瑟抚额：“雷门好歹也是江湖大世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痴啊！”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听到动静的瑾仙公公向这边望过来说道。

无心笑着振了振衣袖，纵身飞跃下屋檐，来到庭院中：“劳烦大内掌香大监不远千里来找我这个小和尚，真是荣幸啊！”

醉酒和尚愣愣地望着无心。

“大监。”无心双手合十，微微垂首行礼。

“别叫我大监，大监可是宫里那位才能叫的。”瑾仙轻轻笑道。

“果然是他……”萧瑟此时眉头微皱。

“掌香大监是谁？”雷无桀一头雾水。

随即萧瑟为他解释北离五大监的体制，而乔婉则是安静的坐在屋檐之上，一袭黑白道袍，戴着斗笠薄纱，默默的守在后方。

“瑾仙公公。”无心换了称呼，依旧恭恭敬敬。

瑾仙笑着摇摇头：“你这么恭敬，我倒是不习惯了。那年和我把酒言欢的白衣邪僧哪去了？”

“那时你来找我是喝酒，这次你是来找我可是抓我。可不一样。”无心笑着回应。

“宫里那个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但是保你这条命，我还是能做到的。”瑾仙公公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就走到那儿吧。”无心忽然说道。

瑾仙公公停住了脚步。

“这一路上雪月城、九龙寺、无双城、天外天都来找我，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说不会杀我。所以你这个条件似乎并不特别。”无心说道。

“雪月城、九龙寺、无双城、天外天，我和他们是不同的，若是这一次带不走你。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这时瑾仙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好！”无心伸手示意道：“请公公出剑！”

瑾仙公公终于拔出了他的剑，他拔出剑的那一刻，寺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那是一柄冒着霜气的剑，剑锋所指之处，都瞬间凝结！

“我记起来了！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雷无桀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右手杀生，一剑既出，风雪枯萎。左手慈悲，佛珠轻捻，魄灭魂飞。”萧瑟点头说道，“当年还是少年的五大监曾奉师命离开皇宫闯荡江湖，每个人都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他就是风雪剑沈静舟！”

……

萧瑟抱着臂膀坐在她身侧，轻声问道：“你不过去帮帮忙？”

乔婉透过斗笠下的薄纱望见庭院中施展八方天魔舞的小无心，她缓缓摇头道：“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手。”

“若是对上瑾仙公公，你有几分把握？”萧瑟一直摸不清她的实力，毕竟她很少出手，但总归是逍遥天境没错了。

乔婉知晓他的好奇心，想了想这几年自己下山后一直行走江湖，除了销金窟一事，却从未真正意义上拔剑过，一直在入世游历，去体验山下人们的生活，对于武学境界一事并不怎么在意。

“剑仙之下，我皆可与之一战！”

萧瑟平静的神色有了一丝裂痕，她看着不过和自己一般大，二十出头罢了，“你多少岁入的逍遥天境？”

乔婉低头垂眸沉吟片刻，随即想道：“ 按照江湖境界划分，我入逍遥天境好像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顿时萧瑟平静的神色破裂了，温润深邃的眼眸睁大，甚是惊讶。

“十几年前！”雷无桀突然惊呼道，他掰弄着手指头抬起头，“那不就是十岁！”

“小乔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自然而然就入境了。”乔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萧瑟和雷无桀对视一眼，随后默默转身数蘑菇，真是没法活了。

寺庙庭院中的无心施展了心魔引，可是瑾仙公公却心若磐石，破了这心魔引，风雪剑直击无心而去，对上了般若心钟。

在般若心钟四分五裂，风雪剑破空而出，剑指无心而去时，却突然被一剑呵止。

“剑起！去！”

铮铮剑鸣声响起，剑气如水刚柔并济，如春雨般滋润万物，充满生机盎然之意；如涓涓细流缓缓而过，宁静闲适。

一剑掷去，温柔如水的剑气化解了风雪剑刺骨的霜寒之气。

“若水剑！”瑾仙公公轻挑眉头，饶有趣味的望向屋檐之上的人。

乔婉起身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踏着凌波微步，落在无心身前。

———少年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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