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县令大人摸着胡须慢悠悠的走上来,师爷跟在身后吹胡子瞪眼的,扫了一眼站在那中间的人,一看就是气质不凡,非富即贵。再看一眼右边门口的位置,那赵家小姐谁人不识?要说他们官府也和这赵家有些交道,毕竟这赵小姐当街抢乾元,已经是出了名的,好在赵家钱多,官府从中间一调和,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事后多补偿补偿人家乾元家里就行了。
可今日是怎的?堂下那三位,两乾一坤,看着也都一个个是美人胚子,难不成是那坤泽的两位相公?酆都城,坤泽可是稀少的很,也因此赵家小姐抢乾元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门外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被吓了一跳,然而站在那里的三人面不改色,甚至还半点没把县令当回事儿。
气氛尴尬不已,县令看了一眼师爷,师爷嘴角抽抽,亦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三个人看着就来历不明,听说上头派了个人下来查案的,别又在这关头上,惹了麻烦的好,还是尽量好说为上。
“……”
有人凑到师爷耳边说了些什么,师爷眼神亮了亮,望了眼赵家小姐站着的方向,摸了摸胡子。
“听闻你们三人打了赵家的家丁,又砸坏了酒楼的东西,可有这事儿?”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事先不问为何被打,为何被砸?”
“那是为何被打?”
“被打的可是我们三人,我们还手不是理所当然?砸坏东西?我们还手打的不是东西,于我们什么关系?”
好好的被告变成了原告,又一句打的不是东西,彻底把师爷给绕了进去。
“……”
倾煦焱捂嘴笑,倾离诺也摸了摸嘴角。
师娘骂起人来,果然是一个脏字不带!
“大胆!谁先动的手?”
县令找存在感一般的,又是一拍惊堂木,试图想吓住底下站着的人。
“谁大胆?我先动手又如何?就凭你还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嗯?”
北堂影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气势上压人一等,轻而易举的就拿过了县令手里的惊堂木,直接趴的给压在他手上。
“给本王跪!”
县令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师爷赶紧去扶他,结果被突然闪身到自己面前的倾离诺给揪住了胡子。
“哎哟哟!”
“就这点胆量,还敢班门弄斧?睁开你们都狗眼看看!”
倾离诺将密令往桌上一放,县令是彻底吓得赶紧趴在了地上,帽子也掉了下来。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全部给我滚下去!赵家人给我带上来!”
北堂影将桌上竹筒里的绿签往地上一扔,签子又直接弹到了赵家小姐脚下。
原本一直不说话的女子,此刻也突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北堂影,然后摇摇晃晃退了几步,然而没人敢上前扶她,最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啧,没意思。”
倾煦焱无趣的摇摇头,拎起县令往下面扔去。
“起开!”
北堂影坐上去,将所有官兵都使唤出去找人,留下两位大头跪在堂下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就知道来人不简单!可打死师爷也实在没想到,派下来的会是个王爷!!
虽然有传言,北堂影并不受宠,可谣言不可尽信!酆都这种地方,岂是什么人都能来得了的?
“杨县令也在酆都待了几年了?”
“回王爷…有,有十五年了…”
“杨县令为官这么多年,怎的今日还是个小小县令?”
“……”
杨县令不说话,嘴巴张了张,半天没发出一个字来。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又不敢再冒犯一句。
“既然杨大人为官如此清廉,怎的在赵家这事情上拿捏不定主意?”
“回王爷,这…赵家虽然做事是有些不太合理,可…可奈何他家钱多,又为酆都城百姓做了不少善事儿,因此,下官…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好一句睁只眼,闭只眼,你可知,当街抢乾元如此伤风败俗,还弄得街头人心惶惶,百姓们如何更好营生?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怕赵家出来人?虽然是用钱能解决,可谁又是真的甘心情愿?时间久了,你也不怕被人半夜抹了脖子?”
“……下官,下官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
“……”
杨县令语塞,一时间接不上话来。这王爷看似有些咄咄逼人,却又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王爷,下官有事禀告。”
“说。”
“前几天,下官抓了一批人贩子,但始终没有办法问出其他孩子的下落,现在找到的那些孩子也有部分被安全送到家,还有部分无家可归的,正在下官家里待着。”
“我去看看,你将赵家的事情给我处理好了再来。”
“可,可王爷!我那点俸禄不够养那么多孩子呢!还得靠赵家帮忙,我,我这怎么处理才好?”
“人家要的是乾元,你给赵家找个合适的乾元不就行了?还需要我跟你多说?”
“哦~对对对,老爷,要不我们给赵家小姐举办个比武招亲?”
师爷实在忍不住了,憋了太久,面前的王爷也并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
“比武招亲?你看她那体型?谁敢去比武招亲?”
杨县令一说完,赶紧捂住嘴,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让她瘦下来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
倾煦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句之后,跟着北堂影倾离诺两人转身离开。
像是眼前一亮,杨县令茅塞顿开,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那赵家小姐本身也不丑,就是胖了些,瘦下来也该是个美人胚子了,自然也就不愁没有合适的乾元娶她了不是?他这果然是被搞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