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半月后是凌不疑与少商订婚的日子，早前文帝虽已赐婚，但正式的订婚仪式还未办理，

原是赐婚后二十八是个好日子 ，却不想先是帝王生辰，之后又遇樊昌反叛，凌不疑平乱受伤需要休养，加之加之雍王父子谋逆，凌不疑再次出兵，后加之何将军去世，为着何昭君之事又延后好几日，因此眼见眼下暂无大事，终于可以把早就为两人的准备好的，定亲所要之物拿出来使用了。

这日凌不疑从桃花别院出发，一路上的聘礼几乎是布满整条街，源源不断的送进了皇后宫中，将皇后的长秋宫前院都给放满了，其中不乏有文帝为了给凌不疑长脸，特意在其中加了许多珍贵珠宝。

此次定亲宴会，袁慎与楼垚也来了，这些日子袁慎感觉到楼垚在躲着自己，却不知其中原因，本想借着此次机会询问一番，却被少商的侍女莲房提醒“袁公子，我家女公子所托之事可有眉目？”

袁慎在这半月中，每每忍者心中不耐，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终于通过王玲打探到那淳于氏送给汝阳王妃的佛象中，哪几尊是汝阳王妃甚是仔细保护温养的。

在将记录着信息的竹简，交给莲房后，连忙去寻找楼垚，只给莲房留下了一个匆忙的背影。

三日后夜里，凌不疑手中拿着关于凌益的罪证，那里面包含了凌益通敌叛国等种种罪证，凌不疑看着这份竹简，这哪是竹简啊！这分明是沾满鲜血的匕首，为了掩盖它，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不仅有霍家满门，还有不知道多少家庭被毁。

凌不疑跪在祠堂里，“父亲，母亲，姑姑，还有不疑，你们的仇，子晟终于可以给你们报了，害死你们的人，都会付出代价，雍王已经疯了，现如今关在昭狱，时时感受着被虫蚁撕咬伤口的滋味。现如今，子晟手里握着凌益他们三兄弟的罪证，孩儿发誓，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次日清晨，凌不疑手持竹简，以陪伴少商回宫探望皇后娘娘为借口，将这些年收集到的证据呈给文帝，“陛下，请恕臣欺君之罪，臣乃霍翀将军之子，霍无伤，并非凌不疑！”

此话一出，文帝大惊，连忙询问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凌不疑，不，应该是霍无伤将当年孤城的所见所闻皆告知文帝，文帝听闻，泪流满面，本以为霍家大哥唯一血脉只剩下一个子侄，却不想阴差阳错是他亲子，当真是老天眷顾！

但又想到这些年霍无伤一个人背负着满门血海深仇去探寻真相，为了活下去却要认贼作父，文帝突然想到自己曾还下旨，让霍无伤每月与凌益一同用餐，面对杀害自己满门之人，这让霍无伤如何吃得下去，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年，他从未称呼凌益一声“阿父！”

“阿狰！这些年苦了你了”文帝扶起他，拍了拍霍无伤的肩膀，

凌不疑道：“陛下唤臣霍不疑吧！当年阿狸代替我死去，如今我要将他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说罢霍不疑跪下请求可以手刃仇人。

文帝将凌不疑所呈证据仔细阅读，将其中细节仔细询问了凌不疑，期间还秘密将当年救援人员，且是信得过之人宣进殿内，

仔细对比过后，最终确定当年孤城一案，凌益为主谋，而逆贼雍王，小越侯，乾安王等人都有参与孤城一案，或是拖延时间，或是偷换军械，又或是凌家三兄弟的帮凶。

文帝原本想即可派兵将凌家满门抓起来，他们三人的罪早就重达株连九族，却不想凌不疑却说，过几日便是凌益五十大寿，他想在这一天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文帝此时正是心疼凌不疑的时候，当即答应，并且威胁众人，若是此事走漏了半点风声，定是他们其中有人通风报信，皆安同罪论处。此话一出，原本想借此机会，坐点小动作的几人，都歇了心思，不敢再掺乎其中。

事后，凌不疑随着文帝去长秋宫看望皇后娘娘，只见少商在努力做着糕点，奶香奶香的，这让原本心情不甚美好的两人，心中有了一丝温暖，在尝过少商做的糕点后，甜甜的味道短暂的将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少商看向凌不疑问道：“阿兄，事情都办好了吗？”凌不疑点了点头，“都办好了，过几天就可以都结束了！”少商听闻，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真是太好了！如此以来，阿兄将来便可慢慢放下了！”

文帝听着那两人打着哑谜，像是他听不出来似的，少商都知道了，可他却不知道，“子晟，你都愿意告知嫋嫋，也不愿告知朕，让朕好伤心啊！”

少商看出文帝就是有点吃味了，便回到“阿父，我与子晟将来可是夫妻，他不先与我说与谁说，再说了，此事还是我先发现后，逼了他才说的！”

文帝听闻有些好奇问道：“嫋嫋，你与阿父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少商给他们两人沏了茶，随后道：“那是年幼，阿兄让我唤他阿狰哥哥，当时未决有何不妥，后来一次偶然，听见阿父喊阿兄‘阿狸’，那时我便留了个心眼，随后再是意外发现了阿兄为‘阿狸--真正的凌不疑’所做的排位，加之阿兄谈事从不避开我，听见了几次阿兄再查孤城一案，便由此猜测，当年之事必有隐情。”

文帝听闻恍然大悟，而一旁的凌不疑也颇为震惊，文帝感叹道：“若是嫋嫋为男子，必将可以成为国之栋梁啊！”这时少商笑道：“阿父，嫋嫋也就对亲人才会如此在意，若是换成旁人，别说他称呼不对，就是他改名都与我无关！”

文帝听闻,甚是开怀，“嫋嫋啊！你阿兄年幼时，常常一个人，有事受伤也不说，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你陪着，想来他独自一人走过这十多年的岁月，必是艰辛万分。”

少商听闻亦是点了点头，“嫋嫋喜欢阿兄，不仅仅是因为阿兄照顾与我，更是因为，幼时我便总感觉阿兄心里有事，还是天大的坏事，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后来，阿兄更是屡屡不顾性命在战场厮杀，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凌不疑听着少商言语中的心疼，自觉的开始道歉：“嫋嫋，今后不会了，曾经的我心里总是压着那件事，现如今大仇得报，今后定不会在罔顾自己性命，因为有你在家等我，我怎舍得让你一个人！”说着一把包住少商。

少商安慰的拍了拍凌不疑的背，“阿兄不必自责，嫋嫋理解的，阿兄刚才也答应了嫋嫋，要保护好自身安全！若是阿兄今后又想遇事不与我说，独自一人扛着，那嫋嫋就不要你了！”

凌不疑一听少商不要自己，抱的更紧了，也不管别的了连忙说“不会了，今后绝对不会了！”一旁的文帝再次吃撑了，看了眼身旁温婉娴静的皇后，也一把将皇后揽在自己怀中，得意的朝凌不疑看去，“哼！好似谁没个妻子似的！竖子！有了新妇忘了阿父！”

皇后娘娘被文帝这一动作惊了一下，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与文帝一直相敬如宾，自己也知道文帝爱的一直是越贵妃，如今他这一番动作，好似自己在他心中是有那么一席之地的，虽不如越贵妃多，自己却也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