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终的抉择

在我妻善逸去往锻刀村进行调养身息之时，狯岳和其他的鬼杀队队员则是在一次的任务中待了很长时间。

这是他们所接的任务看似十分简单，只是调查一个小村庄的人口消失问题。但是当他们接触的越来越深的时候，才发觉这件事情远比想象中的更加错综复杂。

每天消失的人数和时间都是不定时的，那只鬼的能力也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强大，于是一时间也没有抓到对方的把柄，就这样耽误了非常长的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半个月的无果之后，狯岳一行终于正面碰上了那只行踪不定的鬼—————正是这个发现，让他们彻底走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

看着前面站在村庄大路旁还穿着和服的鬼，鬼杀队队员手中的刀都在剧烈抖动，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这只鬼的恐怖气息实在过于庞大，强大的压力让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仿佛和其对视一眼就会立马死亡一样。

黑死牟……你们中间似乎没有柱

看着眼前鬼眼睛中明显的“上弦壹”三字，大家就得知了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出于极度的恐惧心理，大家与对方陷入了一定的僵持之中。

狯岳（……该死的，竟然会碰见这样一个怪胎！）

狯岳（不过他的力量……真的很强）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狯岳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直视黑死牟的眼睛，他自己的手还在剧烈的颤抖，甚至双腿也开始逐渐发软，但是眼中却有着激动的神色。

这激动的神色不是因为可以与强敌一战，而是对对方那强大力量的向往。

狯岳（如果变成鬼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我……）

狯岳一想到自己变成鬼之后就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永无止境的生命，心跳越来越快，眼睛也开始向外突出。

狯岳（如果我变成鬼……那我是不是就能打败我妻善逸了？）

狯岳想到这个结果之后身体的颤抖更加明显，难以抑制的兴奋简直就要喷涌而出。

是的，对于他来讲，变成鬼之后就可以追求力量，就可以将一直打压他的我妻善逸打倒在地，就可以让自己的爷爷看看自己有多么的厉害……

现在狯岳的理智快要丧失了，他明显的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开始兴奋的颤栗，叫嚣着自己抓住眼前的机会，让上弦壹将自己变成鬼！

抓住机会，抓住机会，抓住………

桑岛慈悟郎狯岳，你也是我的骄傲啊

不知为何，出发前桑岛慈悟郎的话语和那温柔的表情突然出现在狯岳面前，而这个变化也让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惶恐不安和愧疚代替。

察觉到自己心情变化的狯岳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兴奋和诡异的欲望，他开始惊异于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那个老头的样子……以及这不可言说的情绪。

狯岳（我……为什么要愧疚？感觉心里有点难受啊……）

狯岳咬咬牙，强迫自己忘掉那个该死的老头和与他相处的一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变成鬼的光辉大业上。 但是自己的思绪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不受控制，开始变本加厉的让自己回忆起之前的种种一切。

刹那间，我妻善逸七八岁时瘦弱却有力量的身躯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我妻善逸与如今16岁的他变化不大，只是脸上显得更加稚嫩，带着那让狯岳一直觉得恶心的温柔笑容朝狯岳招了招手，记忆中的声音也在此刻再次浮起。

我妻善逸我每天这么努力练习雷之呼吸，就是为了保护爷爷和你啊……最强什么不重要的，只要能勇敢的杀鬼，每个人都将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狯岳（啧，保护什么的，简直蠢死了）

狯岳向来对这套恶心理论嗤之以鼻，所以此时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认同，在靠近。

察觉到这一变化的狯岳再次感到了一阵无措————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值得他需要考虑的，如果要有的话，那只能是跟自己有关，绝对不会在里面融进任何其他人。就连自己小时候对待那救命恩人，也是毫不留情的出卖了对方

所以现在这种难以解释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狯岳自己也无法明晰了。

出于迷茫和愤怒，狯岳的身体再次开始剧烈的抖动。就在他心情烦闷到快要爆炸之时，他明显感觉到一阵温暖的触感从自己的头顶传来，安抚了自己那躁动的心灵和颤抖的双手。

恍惚间，他也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摸着自己脑袋给自己安稳的正是桑岛慈悟郎。他正温柔地笑着将宽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旁边那同样被摸头的我妻善逸也是一脸笑意。

刹那间，狯岳心中的焦虑瞬间被解开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老头子和我妻善逸不顾危险、奋勇杀敌的意志到底来源于哪里，他也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在意的也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

时间永远是润化万物的良药，在与他们两个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狯岳自己的心也被慢慢改变，他开始逐渐习惯于他们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他们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狯岳（呵……原来他们说的一直是这个，我现在才发觉，真是太蠢了）

明白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狯岳为自己刚才的荒谬想法感到不屑，身体也在这强大的心境下慢慢恢复，自己手中的刀停止了颤抖。

察觉到狯岳明显的变化，黑死牟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也就是在这时，狯岳使用呼吸法来到了黑死牟旁边进行攻击。

狯岳（果然如他所说，这样就会拥有无穷的力量！）

狯岳明显感觉到在强大心境的加持下，自己的呼吸法也越来越流畅，甚至突破了自己以往的速度成功地伤到了上弦壹。

黑死牟你也使用的雷之呼吸？看来和鸣柱有关系。

黑死牟在狯岳的攻击下没有进行躲避，对方的攻击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只有呼吸法才是最让他感兴趣的。

狯岳切，你这六只眼的家伙可真恶心，我确实跟那个笨蛋认识……不过与我何干？

狯岳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眼前的家伙，但是此时的自己心中也毫无畏惧，强烈的战意让他不断地挥刀前进。

狯岳（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失望？）

黑死牟呵，你这战意倒不错

黑死牟可惜……太弱了

—————一段时间后

黑死牟将自己的日轮刀放回原位，看着眼前纵横的尸体无所谓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这群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便是那使用雷之呼吸的家伙，原本悬殊的实力差距在他那不知为何激昂的战意中缩小了一点， 竟然躲过了自己的两次攻击。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被自己拦腰斩断的狯岳，黑死牟毫无波澜地看着他，随后转身离开。

狯岳（嘶……还挺疼的）

狯岳此时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生命即将终结的他此刻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得意地嗤笑一声。

狯岳（真好奇你们知道这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自己的爷爷和那个笨蛋惊讶的表情，狯岳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自己一改以往的作风，勇敢的战了一次，再怎么说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和信任吧？

在这样的心情下，狯岳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地方了，马上的死亡对他来说也都是微不足道的。

看着东方渐渐浮现的日光照在自己的半边脸庞上，狯岳的心情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要更加畅快，嘴角也不觉地扬起弧度。

狯岳哈哈……那个笨蛋，不要哭出来啊

狯岳（不知道下一世……还能碰见你们吗？）

狯岳短暂的想象之后意识逐渐散去，之前自己和另外两位的生活便慢慢浮现在他的眼前，如同影像一般牵引着他的心绪。

狯岳这一生并不顺风顺水，但他找到了自己的家，最后时刻坚守了自己的心，也便是无怨无悔了。

不久之后，东边的太阳渐渐露出半面身躯，温和的日光将狯岳的尸体笼盖，仿佛是为其镀上了一层敬畏的薄纱，庇护这勇敢的斩鬼者不再受伤害和侵扰。

传讯的乌鸦在这群英雄的尸骸上盘旋两圈表达敬意之后，便迎着那不断延伸的光辉飞往远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