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5:糊涂

　　如同梦魇一般折磨她数十年，偏偏如今梦醒，竟然是她自己误会了所有人吗？

　　郭今朝无措而茫然地站着，只觉得手脚都冰冷。

　　她该如何面对郭家的所有人？如何面对郭麒麟？

　　大概是看她情绪不对，宋心律拉住她的手，“朝朝，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朝朝闭了闭眼睛。

　　眼里的泪水被她生硬地憋了回去。

　　——

　　“她在哪里？”

　　郭于二人同时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说话的张云雷跟郭麒麟，仿佛他们今日所说的太叫他们难以置信了。

　　张云雷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道，“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掀开，想来是有什么不得人知的隐情，所以我们都没有轻举妄动，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朝朝说不了话了，姐夫。我认识几个外科医生，想让朝朝再看看。”

　　“她说不了话了？怎么回事？她人现在在哪里？”

　　郭德纲眉头紧锁，想到小女儿还尚在人世，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张云雷的话又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十年啊，朝朝若是没有遭遇什么事情，怎么不回家呢？

　　“不能说话是什么意思？”

　　于谦则问。

　　“好像是……成了哑巴。她的朋友说她没法说话，她交流也是用的手语……”

　　“赶紧，把她，把她带回来……她不愿意回来，我就去看看她，总之，见一面，见一面……”

　　郭德纲几度有些说不了话，心思千转百回，想她十年如何度过，又是如何从绑匪手里逃脱，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十年不回家。

　　这些种种，都抵不过一个父亲思念女儿的心。

　　“爸，我还有点话想跟您说。”郭麒麟沉默半晌，道。

　　于谦看一眼徒弟看一下角儿，看出徒弟心事重重，想了想，便领着其他人先出去了。

　　郭麒麟抿了抿嘴。

　　“说吧。”郭德纲缓了一口气，总算找到条理，“朝朝不回家，跟你有关？”

　　郭麒麟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说，“朝朝不是我的亲妹妹，对吗，爸爸？”

　　郭德纲始料未及。

　　朝朝是他跟王惠领养的孩子，跟郭麒麟差不了多大，当时带回来的时候郭麒麟分明也没有多大，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即便是领养的，他也绝对没有把朝朝当外人看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

　　郭麒麟垂眸，“我见过她的领养的各种证件，就在妈的房间里。大概……十一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吧。”

　　“那又怎么样？朝朝永远是你的妹妹！”郭德纲沉声道，“她姓郭，就是郭家人。”

　　郭麒麟苦笑。

　　“是，我知道。可是朝朝已经知道了。”

　　他抬眸看向郭德纲，“被绑架那天，我们本来去一个小巷子买东西，可是很快就感觉有人跟踪我们，我……为了让他们不要把朝朝也带走，我故意大声跟朝朝吵架，告诉她了这件事。”

　　郭德纲怔愣了片刻，随后闭了闭眼睛。

　　“……你……糊涂啊！”

　　他不用再多说，郭德纲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朝朝恐怕已经对郭家心生嫌隙了。

　　郭德纲坐了下去，沉默在两人之间横亘。

　　“我……”郭麒麟声音有些苦涩，“爸，我做错了。”